稚嫩,矜贵(1 / 2)

亥时入定,苏蓉过来给温月灭灯,看温月还在桌前练字,偷扫一眼。

嗯,公主真棒,练了数年的字依旧像鸡爪子。

“质子殿下的伤已请过大夫了,开了药的是皮外伤,还有些旧伤疤痕没有办法,有些可能已留下病根只能内调,目前已经送回宫休息了……”苏蓉把灯凑近桌上,让光线更明亮些,看着温月手上不停,欲言又止。

温月看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奴多事了,进宫后奴打探了一圈,知晓了质子殿下在宫中的待遇,以质子殿下在西月国的身份,只能当上公主的侧夫位置或妾室,奴请人算了日子,三日后是个好日子。”那质子殿下过得境地实在让人心疼,她在奴役市场被温月捡到,最知道寄人篱下日日被人打骂的滋味,所以她才异常心软。

侧室位置无需准备什么,有的人家甚至直接一个轿子就抬了进来。

温月将笔放在笔搁上,颔首:“先派人去问问他的意思,若是无异就订在三日后。”

此时,驰漾的小黑屋萦绕着“三、日、后~”

*

翌日皇宫,岁馀殿。

说的好听叫个殿,实则最为偏僻,只有三四个院落,还没有小厨房。不过午时,下人们已皆坐于凉亭休息闲谈,反倒是那应该被人伺候的主人家拿着笤帚扫地上的尘灰。

小福洗衣出来便看见自家主子的清瘦背影,上去夺过他手上了扫帚,看着凉亭下的人愤愤不平,却像泄气似的只瞪上一眼:“公子,奴来扫,你身上伤昨日才包上可要小心仔细些。”

少年摇摇头,“我来吧。”眉眼却带些愁绪,像是有什么心事,不时瞟看殿门口。

他手上做些事情就不会一直想着公主要娶他的事情,等得焦急又无可奈何。

“嗤,贱人就是贱人,动作上做的不想嫁,心眼里想着的望着的都是女人来找他。”一个男仆役瞪去一眼。

“这有什么,听说他还肖想顺安公主呢。”另一男仆役说出自己从旁人那儿听来的八卦摆上。

他们都不喜这个质子,但他的院子却是人人抢着来的,最是清闲不说主要能看一个殿下在里外做着下人的活计,让他们在心里想象着做主子的感觉。

正说着话,便看见院落门口停下了马车,仆役稳坐不乱,嗤笑地看向那个身影,估计又是哪个少爷过得不爽了来找他玩乐。

还没看到期待地画面,在马车上的人下来的瞬间被一人拉着跪下,正想恼怒,却猛然看见马车上的玉牌,立马顺从的跪在旁边。

季景渝也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苏蓉,礼貌的开口:“苏管家。”眼神确往马车的帘子上扫去。

小福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主子一起在后方行礼。

苏蓉看出季景渝的心思,面上露出得体的笑容:“质子殿下折煞奴了,公主事务繁多亲自来不了,特来让奴传传话。”

季景渝黯淡的眼里瞬间染上光亮,点点头,侧身示意苏蓉进屋说。

苏蓉看这院落如此小,下人懒散,想必内里装饰无几,想着公主的嘱咐给他留着体面:“奴说几句就回府了,因质子与公主……身份特殊,所以不能让质子当上正君,所以公主定下的是侧君,但宴席,礼数皆会是极好的,殿下觉得……”

季景渝早知如此但还是失神片刻,语气平淡:“无妨,我知道的。”能和公主住在同一屋檐下已是他最大幸事。

苏蓉道:“公主挑着三日后是个好日子殿下若是无异便可初八成婚。”

“好啊。”他巴不得这样,哪怕什么礼数不要让他进去都行,季景渝脑海里想着温月让苏蓉带话告诉他的语气便觉满足。

三日后,世人皆叹之,西月国嫡公主娶夫大事,虽无正君先迎侧室不合乎礼数但谁让她是“西月国第一才女”,长得美身份尊贵还会吟诗作对。

路过之人皆有喜糖送之,街边乞儿皆有饭食,礼数堪比寻常人家的正君。

西月国的婚礼与温月在小说看的相差无几,只是娶的是侧君,省了许多麻烦,她也无需走很多过场。

在傍晚时才把郎君接出轿,从侧门抬进房间,也没什么仪式,宾客在外自顾自吃着宴席,温月挨桌陪了几杯酒,不一会就下了场。

温月下意识抬步走向自己房间,却被苏蓉拦住步子提醒:“公主,该去的是侧君房里。”

温月挠挠头,往旁院走,院内门窗皆有红色喜字锦绸,主屋内已掌灯亮起,隐隐看到房内人的身影。

推门而入,就见那人在红被上坐的笔直端正,身着与自己相配的红色喜袍,头盖盖头,藏在长袖下的双手不安地拧着衣袍。

一副……小男人的模样。

温月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脚步,轻咳一声:“……晚上好。”

结果那人不仅没回话还扣的更甚,温月这才想起还有掀盖头这一东西,左右看没找到苏蓉说的什么棍,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