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有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耳边的聒噪变成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外面已经天亮了,但天气沉闷,乌云蔽日,像是要下暴雨。

她心脏的不适感尽数消失,估计是长霁给她喂了药。

一想到长霁,有余就怒上心头,她想坐起来,却察觉有人正握着自己的手,便侧头看去,床边趴着昨晚那个陌生男人。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灰衬衫,袖子被潦草地挽起来,那张温润的脸看上去有点眼熟。

有余抽出手,男人立刻警惕地醒了,见有余睁着眼,满脸疲态消散了许多。

“渝心,你感觉怎么样?”男人对有余温柔问道。

有余默不作声地坐起来,一个字都不想说。

感觉怎么样?感觉想打人。

男人的笑意渐渐敛去,眼里竟泛出了泪光,他克制地隐忍,还是败下阵来,在眼泪流下来的那刻倾身抱紧了有余。

“你先放开......”心烦意乱的有余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不要丢下哥哥好不好?”男人哽咽喃喃道。

哥哥?有余这才想起这张脸为什么眼熟了。

她照镜子看到的顾渝心,五官都和面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既然是小姑娘的哥哥,那还是得客气一点的。

有余放弃挣扎,任由男人抱着抽泣。

病房门被打开,医生装扮的长霁和林初心一起走了进来。

“之初!”林初心看见男人抱着有余,连忙上前将男人拉开。

男人哭得两眼通红,情绪还未平复:“妈,渝心不懂事,说不治了,你就任由她胡闹吗?我都说了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医生把渝心治好,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顾之初比顾渝心大五岁,硕士毕业后回顾氏集团帮着林初心打理房地产生意,心脏虽然不太好,但比顾渝心强很多,至少性命无忧。

他心中明白妹妹的病情,但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离开,这几年一直往外跑,见了很多出名的医生,可惜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前一阵他去北城出差,听到下属偷偷报告说顾渝心的病情恶化,吓得立即丢下工作搭飞机回来,可医院里说人已经出院了,妹妹不在家,电话没人接,问母亲,母亲又说得模棱两可,他心里冒出了很可怕的猜测。

直到昨晚下属说在商场里遇见顾渝心,他才一路追去,在别墅区看见她和两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脸色又很差,便急着想要带她回医院。

“渝心,你别怕,哥哥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不要放弃好不好?”顾之初轻轻握着有余的手,他从小就极其疼爱顾渝心,见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都要被揉碎了。

林初心忍不住红了眼,按照和长霁的约定,她不能告诉顾之初真相,也不忍心告诉他,妹妹已经不在了。

“之初,让我单独和渝心聊聊吧。”长霁以医生的口吻说道,林初心趁机将顾之初带离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长霁的淡定表象开始挂不住了。

有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随之转头看向窗外。

“有余,还疼吗?”长霁在床边坐下,心有余悸道,“就算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危来赌气,渝心的身体要是突然死亡,你的神魂会受伤的。”

有余没有说话,长霁又试探着问道:“你还愿意帮沈佑年吗?”

“他昨晚去了哪里?”有余靠着床头,望向窗外被风吹到半空的一个塑料袋。

“你晕倒之后,我让人送他回去了。”长霁昨晚劝了好久,才说服沈佑年没有报警。

“我们昨天买的那些东西呢?”有余又问。

“让他带回家了。”长霁听着话头不对,开始坐立不安。

“那就行,那些东西就当做告别礼物。”有余语气平淡,一直望着在空中起起伏伏的塑料袋。

长霁做出最后的挣扎,诚恳道:“有余,我知道你生气,瞒着你是我的错,对不起。其实这件事是主神提出来的,他知道总府财神有问题,也知道有人在觊觎财星的财运,所以让我找你帮忙,先矫正财星的财运,同时追查幕后操控之人。现在沈佑年已经相信你了,而且阴性气运确实削弱不少,如果你现在放弃,他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窗外的塑料袋飘荡盘旋了很久,终于被风吹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再也看不见踪影。

随风飘零,不知去向,不知所求,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她和她的心,就像那个塑料袋。

“长霁,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有余依旧凝望远方,语气淡然,“四十年前,我没有做错,半个月前,我也没有错,可为什么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难道不委屈吗?”

“有余......”

“不对,我的确做错了,我错在动了真心,相信了金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