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友谊(1 / 2)

昨日下雨,今日放晴,沈芜早起就让赵兴帮着将茉莉花拿出来晒,临晚收回来已干得差不多。

她抓了一把嗅了嗅,香味浓郁,明日拿去熏茶,七八日香味就能出来,到时请悦来茶馆的掌柜先品上一盅,将名声传出去,试试市场反应。

想到这儿,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场面,不由唇角上扬,手上也没闲着,将干花抓回袋子里,仿佛在揣一个超大号的香囊。

赵婆婆和她外甥媳妇正在厨房做晚饭,应是煮了肉汤,蛋白质被高温炖煮后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比花香更吸引她,不久听见爆油的声音,猜测还有一道炒菜。

她来到此处大半年了,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好的菜,过年能吃口肉粥都算是顶好的。

沈芜问赖在她堂屋安家的宋楼兰:“你买了肉?”

宋楼兰正在整理这间朝向院子,三尺来宽的堂屋,也不知何时,他在梁上装了两层拖地的帘子,将堂屋分成两间,靠里的一间与沈芜的卧房一墙之隔,做他的卧房,他的卧房里更不知何时摆好了卧榻和案几,还有烛台茶具笔墨等物。

另一间还是堂屋,依旧只有一张方桌,两张条凳,就是比原来小了点,但不影响它的功能。

他手上正捏着几张信纸在看,仿佛是进药材的清单,听见沈芜问,他状似随便的“嗯”了一声。

瞧他神态难得认真严肃,沈芜起了坏心思:“还买了油?”

宋楼兰又“嗯”了一声。

沈芜:“赵婆婆没骂你瞎花钱?”

宋楼兰终于看完了,展纸研磨抬笔,应付她道:“我要在此地长住,请她帮忙做饭,她巴不得好得些油水,怎会骂我?”

沈芜故作惊讶,将装茉莉花的包袱捆上往床角一丢:“你要在我家长住?”

宋楼兰被她吵地终是没有落笔,放下笔,反问:“你不乐意?”

沈芜想说没有,宋楼兰一见她起劲,马上拦住了她,已猜到她是乐意的,自言自语道:“你竟然这么好说话,让我猜猜为什么。”

“你以前不乐意,是因为跟我不熟,怕我是坏人,但现在不同了,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你不会不乐意。更何况,我住在这里,吃饭药钱都能给你包了,这么大的便宜,你怎么可能不占。”

“嗯,你长住这里确实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沈芜占了便宜,却半点不知惭愧,又道,“还有一条好处,我和赵兴就要搬去镇上住了,你既能帮我们看家,还能帮我们照顾赵婆婆。”

简直是要榨干他所有的剩余价值。

宋楼兰被坑了。

“你要搬去镇上住?”他咬咬牙,左颊的小酒窝很隐忍,很无奈,“你真是全身上下都克我!”

他好不容易从她家硬挤出了一间客房,她居然要搬走?

“你不是要教村里的人赚钱吗?你不上课了?你不是说契约就是规矩吗?你不守规矩了?”

他本想亲眼见证她的方法可不可行,会得到什么结果,她居然就教了两天,就想撂挑子了。

失望,宋楼兰太失望了。

沈芜:“哦,你说这个啊,我下了工再回来教他们啊,不过是将上工和住所对调一下,应该差不多吧,反正陈记有马车。”

宋楼兰又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识到,她是故意在耍他,气得直笑,笑得可可怜了。

沈芜倒很开心:“肚子饿了,去吃饭吗?”说着往外走着。

宋楼兰稍作冷静,想了想,跟上去问道:“你是不是误会我对你有意思,所以急着想跟我分开?”

才在堂屋坐下的赵婆婆、宋下童等四人,默默地又退出了堂屋,就连赵兴都人小鬼大地走了,还贴心地将门给他们带上,然后偷偷趴在窗台上往里看,身后跟着三个大人。

沈芜没有如寻常女子一般,尴尬,下不来台,害羞之类的,听他此话,只是沉思起来。

因为这话不好答,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都会越描越黑,惹他疑心。

不如将问题推回去,她问:“你是这么想的?”

宋楼兰当然不想她误会,认真,比以往都要认真地说道:“我这人做事向来从心,也懂分寸,几次碰上你有困难,都是事急从权,有礼法可依,若是惹你误会,还请原谅。”

窗外偷看的宋下童忍不住腹诽,给人家姑娘抱着哭,搀扶人家姑娘,都还可以说成是助人为乐,但是偷看人家姑娘脚腕子,给人家姑娘烧洗澡水,还硬住进人家姑娘的屋子,这哪一条礼法允许了?要是放在长安,早就该拖去浸猪笼了!

沈芜没像宋下童想的那样大骂他渣男负心汉,反而也很认真地点点头肯定他的说辞,又问:“你之前说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宋楼兰点头称“是”。

沈芜再问:“现在又说你对我好,是出于善良,是这个意思吧?”

宋楼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