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3)

从此,阿月就开始了她凄惨的日子。

苏姨人和善,教起徒弟来却是一点都不和善的,小时候她的师父是怎么教她的,她现在就怎么教阿月。

李钰来之前,阿月也已经背了一个多月的医书,那个时候只是让她背,也没让她接触别的,毕竟当时还没收她为徒,还顾着她那一点侥幸心理。万一不需要学呢,对吧。

阿环在灵蛇一脉已许久,跟着各任掌门带了很多届的小朋友。嗯,连很多任掌门大多也是阿环看着长大的。阿月虽已是掌门,也不算小朋友,可在阿环那里,也讨不着什么好。但凡有偷奸耍滑,嗞溜就是一口。

巫蛊一脉,分巫医和蛊毒。不管是巫医,还是蛊毒,其实都是各色药草加虫蛊合炼而成。所以草药的药性也得悉知。

师祖小时候教苏姨姐妹时的暴力手段,苏姨也一并继承了过来。日里对着医术绘本教导草药习性,生克关系。晚间煮饭便分两份,一份干净的给苏姨,另一份让阿月自己挑着药草配了分量往食物里加。苏姨略微把把关,伤了性命的丢出来,阿月饭也没得吃,夜间得重新背,直至早上再挑着分量做一份早饭。不伤性命的,便由着阿月吃,虽是不伤性命,一旦分量不对,药性没有抵消完全,头疼脑热胸闷腹胀哪哪都够阿月喝一壶的。

除却阿月自己过的很痛苦,不得不承认,手段暴力,效果却很好。

比起草药,虫蛊更恐怖。刚开始接触虫蛊之时,阿月夜夜噩梦,总梦着自己身处黏腻的虫海,密密麻麻看着就恶心,虫子还都在身上,脸上,眼耳口鼻里,一点一点从皮肤啃噬到骨髓。每每吓醒身上都是一身冷汗。随心蛊按理不触发便不会动,阿月已经吓得心率过快,连随心蛊都清醒了几分,随便翻个身,便是要了阿月的命。

苏姨觉得,就跟阿月初见阿环一样,也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随着日子越久,相处多了,其实也会不怎么怕的。只在阿环吓她,毒牙搁到阿月肌肤上,还恶劣的伸出蛇信子扫了扫,这种阿月还是有些怕的,不太敢动,旁的时候,阿环缠到她手腕上,爬到她头顶,睡一觉起来大眼瞪小眼,阿月都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蛊虫也是一样。为了克服阿月的恐惧心理,苏姨特意挑了软绵绵的蛆虫,丢了一把米进去,让阿月分出来。阿月不愿意,阿环就在旁边龇牙。阿月还是不愿意,苏姨也不训斥,只拿了秋明花的小木盒,搁在阿月跟前,阿月不是小朋友,利害关系自然知道。性命攸关,再不愿意,也是得做的。只心里又委屈,又恶心,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边流边挑。

晚间苏姨让阿月拿挑出来的米煮了粥,苏姨吃着到没什么事,阿月煮完之后,就直接吐了,晚饭也没吃,夜里又做了一宿的噩梦。

这些只是入门,还有旁的蛊虫,更是惨不忍睹。大概有一年,阿月都没怎么睡好觉,人看着瘦下去了。

到后来,要好一些,摆弄那些蛊虫,也不手抖了。可是心里大概还是有抵触的吧,毕竟说不上喜欢。苏姨也有些无奈。阿月果真是有些像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所以,注定蛊毒一门,她学不好。权且够巫医所用。

再后来,阿月小有所成之后,苏姨便也不拘着她了。时常让她去周围县郡溜达溜达,让她多积累些实际的经验,也见识下各色人心。阿环自然是跟着阿月一起出去的。好在阿环以前跟着各任掌门外出游历惯了的,日间都安静的绕着阿环的胳膊,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日日相伴,阿月跟阿环愈加亲近了。毕竟比起那些软软,阿环简直是小仙女,额,老仙女?阿环的毒液是见血封喉的,寻常真的是用不上,总不能拌两句嘴便让阿环咬人吧。连放出去吓人都不敢,就怕碰见不长眼的,低估我们阿环,赶上门来挑衅。这么一想,阿环好像还真没用。阿环要是知道阿月是这么想的,非得咬她。

回到迷沼里,阿月便潜心钻研,阿环的毒要稀释到什么程度才能用来吓人,而不是杀人,为此,祸害了半沼的□□。嗯,□□丑,阿月祸害起来不心疼。

自李钰走后,再也没有回来。倒是来了两次没头没尾的信,一次是早些时候,刚走没多久,信上只一句“近日悠然成婚”。另一次是过了大概一年半,信上也只有一句“悠然喜得一子”,阿月看得一脸懵逼,悠然是谁呀,为什么成婚生子还要特意来告诉她??许是以前的朋友?阿月内心歉然了下,对不起哦,不太记得了。

阿月的记忆,比起以前,其实并没有什么恢复,她也问过苏姨,苏姨倒是很放心,说,只是缺乏契机而已。你现在常年呆在迷沼内,见的人,见得事都很少,等之后出去了,事物纷杂,要不了几年就能恢复起来的。

这么想想,好像也是。之前有次去邻县,刚好见着七夕放花灯,就觉得很亲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也见过好看的花灯,旁边似乎还有谁,有谁看着她笑,似乎,还亲了她。阿月想起来就一脸惊悚,不会自己真的始乱终弃了吧?!

再后来,有人寻到迷沼镇,来寻医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