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的确不会做这种事，但若是她，绝不会对自己妻子的父亲见死不救。

白清不再看寻桡，寻桡也懒得看她，这女人就是贪心，他们之间本就是等价交换，她给他的那些价值，哪值得他什么忙都帮？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祈求地看向茶茶，凌乱的发丝贴在娇美的脸颊上，脆弱的皮肤在泪光中显得有些青白，和茶茶初见她时如出一辙地落拓。

那时她和寻桡起了些口角，心烦意乱之下，跑去妖界散心，在某条巷子尾的酒肆之中，见到了鱼尾被砍的白清。

长约一米的鱼尾被香料腌透，宽油炸熟，再用调料炖煮地及其入味，霸道的香气弥漫了整条巷子，桌子正中坐着个鸟头人身的鸟妖，拿着筷子，满脸享受。

那鸟妖很有些恶趣味，不止要享受鱼尾，还要佐以恐惧悲愤刺激味蕾。于是让店家将被砍断了鱼尾的白清抬到桌上，任由断尾处流出的鲜血滴在被烹熟的鱼尾上，咀嚼的声音张扬又放荡：

“小美人儿，不是不愿意从爷吗？还敢从刀砍伤爷的胳膊，鸟爷说要让你付出代价，你看，这代价你喜不喜欢？”

说完炫耀地举了举筷子上沾满鲜血的鱼肉，啧啧两声：

“听说你的鱼尾可以再生，鸟爷先不杀你，不过你可得把你的鱼尾给爷保护好了，否则下次爷来吃的，可就是鱼头了。”

白清浑身被洗得干干净净，□□地缩在桌角，纤瘦柔弱的手臂紧紧环抱在身侧，娇弱美丽，楚楚可怜。

周围人或垂涎、或□□、或怜悯、或漠不关心的目光如不可回避的雨点，将案板上的断腿美人儿淋地越发落拓，她拖着满是鲜血的半个身子，睁着一双水洗的美丽眼睛四处逡巡，试图找到能帮自己的人。

茶茶进入酒肆时，正好对上白清的双眼。

寻桡未统一魔界前，魔界各大城主之间混战多年，被魔火毁灭的焦土上，瘦弱饥饿的魔民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四处祈求路过的魔界贵族，以获得一些能够延续生命的粮食。

茶茶不耐烦打打杀杀，只负责后勤，寻桡打下一座城池，就把她丢过去。安抚城中贵族、重新规划城池、拯救被战火波及的魔民……

这些都是做惯了的事，乍然在妖界看到如此熟悉的眼神，茶茶几乎是想也不想，掏钱把白清赎了出来。

白清在妖界没有归处，她便将人带回了魔界，放在身边做了侍女。

说是侍女，其实右护法殿内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人负责，白清不过是担个名头，什么都不用做。

许是日子太过闲暇，白清经常到处闲逛，某日竟误入主殿练功场，打断了寻桡的闭关，寻桡大怒，一掌拍掉她半条性命，只能趴在地上，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茶茶。

茶茶本就不赞同寻桡随意伤人，便再次救了她。

许是那两次给了白清什么错觉，之后对她极其依赖，茶茶出去办事，她就乖乖巧巧地跟着，目光几乎要被茶茶盛满，从不轻易看别人一眼。

示意当从小竹口中得知，白清和寻桡要成婚时，茶茶才会那么惊讶，心神不守到被忘川钻了空子。

茶茶扭过头，淡然地忽视白清的视线，盯着眼前恐怖的雷劫，身后的风勉突然惊呼一声，一道身影从旁飘过，步履矫健地跨入雷劫范围。

“龙屿？！”茶茶变了脸色，一把拉住想跟着陛下跳进去的风勉：“吹吹，龙屿在发什么疯？”

这可是他自己设的幻境，死在里面，就是真的死了！

风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陛下说想体验一把雷劫，松松筋骨……”

这个疯子！

白茶花般清丽如月辉的美颜上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茶茶沉思片刻，毫不犹豫地跨进了雷劫之中。

“茶茶！”

“右护法！”

“茶茶神女！”

寻桡大惊失色，嫉妒如火山喷发般灼烧着整个肺腑，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茶茶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龙屿拧着眉，冷哼一声，迈进雷劫之中，在他身后，白清紧跟了上去。

风雪二神和绒兴兴也想跟上，被皎月拦住，女子英气的眉目上满是沉思之色：“别添乱。”

忘川环境中，茶茶也不着急，慢吞吞地四处闲逛。

忘川溺水者中，最多的是凡人，忘川之灵对人界最为了解，干脆在幻境中化了座城池出来。

和繁华富裕，人鬼妖神仙魔并行的代城不同，这座城池相当贫苦，也相当富有。

衣冠楚楚的贵族们昂首阔步地行走在大街中央，身后的侍从小心翼翼又满脸凶恶地驱赶着一旁的平民，生怕自家主子被脏东西沾染上。

正中央的酒楼之上，凭栏坐着几个纨绔子弟，一人手上抓着几把豆子，时不时朝下方洒一把，见小乞儿们争得头破血流，乐得哈哈大笑。

茶茶的脚步在其中最瘦弱脏污的小女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