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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攻略手册 竹簌簌 1761 字 10个月前

国公府外,岑聿静立在屋檐下,细雨如丝绵绵,沿聚成雨珠从乌灰瓦片缝隙里从容滚落,砸在青石水洼上,漾出细小波纹,四散开来。

元宝一路小跑至府外,将一柄纸伞递给大人。岑聿将要撑伞之际,一辆富丽的马车自风雨中踏风而来,金色吊穗吹得翩飞,上面悬挂的木牌隐约可见刻着“宋”字。

玄木马车稳当在国公府门口停下,附着其上的雨水溅成水雾,一女子迅速掀帘跳下马车,才急匆匆地撑开伞看向此处,步履不停地朝这边赶来。

岑聿撑伞的手顿住动作,与女子隔雨相对而视,元宝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是第五次了。

这是宋小姐见大人的第五次了。

宋槐站立在岑聿面前,一方檐下无风,一方春潮带雨。

她一手执伞,一手将信封递出,清亮的瞳眸盯着岑聿的脸,呼吸尚未平复,有些喘息地开口:“证据。”

“宋姑娘,来错地方了。”岑聿淡淡地回应她,垂在身侧的手拿着伞并没有想要接住信封的意思。

“我没有来错,我找的是你,他们帮不了我。”宋槐语气坚定,一动未动,伸出去的手依旧横在半空。

在上一世,即便靖安侯府已经及时报案至大理寺,无人能寻其蜚言踪迹,南境离燕京遥远,来回调查耗费至少两三个月。

宋槐不知道岑聿怎么办到的,但他确实是唯一有能力查清案子的人。

岑聿丝毫不含情绪地看她一眼,避过宋槐撑伞踏入雨中,向着对面停立的马车走去,元宝表情为难地看了眼宋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跟上自家大人。

宋槐立在原地,面无表情,手握住伞柄紧得泛白,伞面的水珠似不断的线下落在她眼前,看着看着,她眼神微动,转身不甘心地跟上岑聿。

“岑聿!你不接信我就给你说!”

“那些人用钱买通书肆、说书人还有城中散布的混混乞丐,他们却不露面,造谣我爹在南境私吞军饷。”

“我爹没有,他是先帝亲封的赤胆忠心靖安侯,手下八万将士平反贼,无一不是他用心培养的,他怎么会?那些人怎敢如此污蔑他?”

“大理寺的人查不清,但你可以——”

宋槐声音急促说道,眼睁睁见岑聿神情没有半分松动,动作利落地跨进马车,心一狠,手撑住横木半蹲下身,另只手中纸伞微斜,掀开车帘与岑聿面对面。

“岑聿,求求你。”宋槐轻咬唇,说出话里无可奈何带了丝恳求。

“我保证,这次过后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固执的少女孤身拦住马车,后面有国公府侍卫赶来,又劝又拉让她离开,岑聿坐在车内锦衣鹤氅,眉眼清冷,似高高在上而让人遥不可及的掌权者,不发一言,冷静与她对视。

四周人声马鸣,嘈杂喧嚣,唯有二人之间,雨滴声清晰可闻。

时至今日,宋槐终于明白,冷漠无情岑世子并不是民间传闻,近一月来是她一厢情愿,于他而言,只是闲时打发。

岑聿看见宋槐缓慢松开抓紧车帘的手,帘子落下,隔绝二人两方天地。

宋槐离开的脚步声已经远去,车内车外安静下来,遗落的信封沾了水,还躺在岑聿脚下,他只是低眸淡然盯着,并未拾起。

本该是这样。

*

宋槐确实离开了萧国公府,没再看渐行渐远的马车一眼,吩咐车夫去月满楼,她还记得石林住在附近。

经过弯绕的巷子,干净的绣花鞋沾了泥点,宋槐不在乎,带着侍卫和一箱白银,找到了还在数钱的石林。

石林先是闻声,把装钱的泥罐子藏进稻草深处,后是抬头,看见原是那位富贵财神爷抬着钱来了。

“哎呀呀,原来是大小姐啊,来小人这破地做什么呢?”石林露出八齿,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

石林身上还穿着临走时靖安侯府侍卫递给他的衣服,人虽干瘦了点,好在眼睛圆溜溜地转,显得精气神十足。

他回身往自己的木棚子里看了看,空荡简陋的稻草床,锅碗瓢盆摆在外面装满了雨水,他想或许再隔个把月有人来他家,就不会是这番狼狈模样,他脸上或许更有光彩些。

“大小姐,小人没有好茶来招待你啊。”石林摊手,面上无所谓。

“无妨,我是来找你再谈笔交易的。”

“什么交易?”石林挑眉,略有兴致盎然。

一炷香的时辰里,宋槐将计划娓娓道来,期间石林总是忍不住反驳几句,最后沉默了下来,只说:“尤二不是好人。”

脸上横着刀疤,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在外作恶、十分棘手的猛汉。

“我知道他来头不小,你放心,你只需要把他再引出来,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无论何时,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宋槐指了指身后的箱子,“事成之后,这箱银子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