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当日傍晚,金砖守在翠梧书斋门口,等着和锦天换班。

可锦天出门脸上晦涩的神情,便让她心一沉。

看来今日齐景绍心情不好。

金砖心里暗暗打气,可一进门低气压便扑面而来,犹如进了一个冰窖一般。

主位上的齐景绍面色冷峻,不知道又是谁惹到他了。

她将手中的茶递到齐景绍手边,便后退到侧面。

齐景绍斜眼看了她一眼,入口时却不满地轻嘶一声,“你是想烫死孤?”

金砖心里狐疑地很,不是和往常一样吗?

她又拾起桌边的蒲扇,轻轻扇动起来,可齐景绍却还是不满意,蹙着眉头,似是嫌她把奏折吹乱。

金砖索性放下手中物件,不明所以起来,“殿下既不喜我在旁守着,我就叫锦天公公来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站住。”齐景绍冷声叫停了她。

金砖负气走到齐景绍身侧,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真是难缠。

“孤记得,你在汴京还有其他亲眷?”

金砖色变,这莽夫怎么提起这个。

她准备囫囵过去,“殿下既救了我,自要留在东宫好好报答殿下。”

齐景绍面容俊逸,却相较之前多了些寒意,惹得金砖生怕说错话。

“你阿父至今生死不明,你也该见一见他们。”

齐景绍直视着她,话锋一转,“不如孤帮你将他们请到东宫来,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你阿父一案的线索。”

若是请梁叔叔来,可不就穿帮了,她连连否道:“殿下政务劳心,这些小事不劳殿下挂心。”

“塞北战事不断,你阿父一事岂能是小事。孤真正疑心的是,你阿父的失踪和护国将军逃不开干系。”

金砖对向齐景绍意味深长的眸光,一阵心悸从蹱底涌上心头。

她讪讪道:“此事和护国将军有何干系?”

和齐景绍相处的日夜如履薄冰,金砖生怕有什么马脚露了出来,惹他生疑。

齐景绍冷声说道:“孤的人禀报,你阿父与节度使常首交恶,与护国将军交好。若是护国将军利用你阿父对付常首,也未尝不可能?”

“梁氏衣坊虽与护国将军府无明面利益往来,可若是梁衡有反心,梁氏衣坊也脱不了干系。你阿父一事,只是个引子。”

案上的烛灯光芒忽明忽暗,齐景绍忽然提起梁氏衣坊,看来黎夕云还是出卖了她。

那他此举,定是试探她。

金砖眼眸晶亮,轻快说道:“殿下不早说,我上回探亲,便寻得是梁氏衣坊的管事啊!”

齐景绍没料到金砖竟大方承认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金砖会是梁家派来的。

刚才试探金砖的那番话,并不是他的肺腑之言,这些年塞北颇不平静,如若不是梁衡苦守,只怕这天下要乱。

更何况,梁衡极其宠爱那外甥女萧奕时,使美人计对他有何益处?

齐景绍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

“没想到你阿父和梁氏衣坊还有渊源。”

金砖眼神忽闪,大方地回应他道:“我阿父与护国将军交好,这才与梁氏衣坊熟识。殿下有所不知,我幼时还有一段时间在将军府养着呢。”

在将军府养着?

齐景绍话锋一转,“那你可识得萧奕时?”

金砖浑身一紧,表情不如刚才放松,倒像是戳中了她痛处一般,她低声说道:“自然是认识得。”

心虚什么?

齐景绍继续问道:"那她可知,你这个幼时的玩伴,私自来东宫了?"

说到这,金砖面上的笑意土崩瓦解,她强笑起来岔开话题,“殿下饿了吧,我去拿些吃得。”

齐景绍看着她如同逃难一般窜出门外,回来时已经恢复好镇定之色,手腕处多了一个食盒。

“听闻殿下今日又未用晚膳,不如吃些槐花糕吧。”

她将食盒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槐花的香气,里头搁置的槐花糕已经放凉。

齐景绍扫了一眼食盒,淡淡问道:“你怎知晓孤喜欢槐花?”

“殿下用膳时,米饭里通常加了槐花,我记下来了。”

听到此话,犹如一道清风拂过他的心头,紧蹙的眉头也微微松动下来。

“你倒是细心。”

可齐景绍却无行动之意,淡漠地凝视着金砖,眼睁睁地看着她眼底的期盼渐渐消散。

金砖有些恼,“殿下可是怕我下毒?”

还未等他说话,金砖便赌气似得将食盒里的东西送入口中,嘟囔着嘴,像是无声控诉一样。

齐景绍注意到她抬手一瞬间蹙起的眉头和指尖的红意,话音不自觉放软:“你自己做的?”

金砖像是十分委屈,轻声应道:“我下午去了趟尚食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