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幻：“你先讲，我再吃。”

两人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都不愿妥协。

僵持了会，姜苏醒叹了口气，放柔声音，好声好气地继续跟她讲条件：“边吃边说，可以吗？”

看着他温和的眼神，姜知幻的记忆恍惚拉回了年少时期。

那时有个人很爱分析她，说她表面冷的不近人情，实际吃软不吃硬，就是个顺毛毛，一旦硬碰硬只会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可碰上温柔杀就没辙。

那时的姜知幻听后是什么反应？

她头一次学会审视自我，发现确实如此，无从辩驳。

后来，即便多少年过去，这个习性从未变过。

姜知幻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低头，拿起乌龙橙春喝了两口。

姜苏醒履行承诺，继续道：“她家里人很重男轻女。”

“你怎么知道她有个弟弟？”姜知幻问。

虽然人脸朝下，但有同学通过穿衣打扮隐约猜测死者是于纸。

她在人群中偷听到的都是说于纸勤工俭学，在校外干了三份兼职还能保持专业第一的宝座，脾气温柔，和室友关系融洽…等等，却没一人提及过关于她的家庭情况。

姜苏醒：“之前姜苏醒去漫展的路上偶然目睹她被一个男生当街扇巴掌，嘴里还嚷嚷着‘我妈说了，姐姐就是给弟弟赚钱的’。”

姜知幻小口吃着萨芭雍，闻言，掀起眼皮看他，随意问了句：“你是玩家吗？”

一般人陈述事件时，通常会用“我”来代替自己的名字。而他说“姜苏醒”三个字时，语气平平，给人一种自己和自己不熟的怪异感。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谁曾想对方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嗯。”姜苏醒点头，没藏着掖着。他尝了口冰美式，顿时拧眉。

真苦，难怪她不喜欢喝。

还有其他玩家？

如果是这样，那姜苏醒从见面就老跟着她的事貌似能解释得通。

姜知幻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据之前混入人群中的观察，这个世界里的人与现实没有一分半毫的差异，而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没有明显的特殊标记，或者是图案纹身。

他是如何看出她也是玩家的？

游戏机制尚且未明，又摊上个坑爹系统，万一玩家之间会互相残杀，要是透露太多，说不定会不小心白白将把柄给了姜苏醒。

姜知幻缄默，瞬间觉得手里的萨芭雍都不香了。

“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追你。”怕姜知幻以为自己是因为玩家的身份才跟着她，姜苏醒连忙解释，打消她的顾虑。

说完，他把冰美式搁置在旁边，舔了舔苦涩的嘴唇，心底暗自发誓，再也不喝这玩意了。

没搞清楚姜苏醒是敌是友前，他说这些姜知幻一个字不信。她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又尝试呼唤连理枝，依旧没应。

如果画大饼有段位，连理枝绝对是王者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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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宁街，坐落于南宁市边缘区域，楼房破旧，店铺稀少，乌烟瘴气。由于混迹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经济情况稍微乐观点的都不愿往这块跑。

前些年政府常说响应政策号召，要拨款扶贫，重新修正，结果等到现在，汉宁街还是老样子。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原本宋知晚上有节课，但于纸跳楼的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学校发通知，停课一天。

半个小时前，这消息就在班群里传开了。

姜知幻才看到。

姜苏醒提出送她回去，被无情拒绝了。

好在即使记忆紊乱，姜知幻没忘宋知住在哪，辗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终于到了汉宁街。

远是远了点，烂是烂了点，但好歹能给予她一个落脚处。

姜知幻摩挲着手里的那把黄色铜钥匙，这块地方错综复杂，她依靠记忆，沿着街道左拐右拐，经过一家小网吧。

不巧，必经之路站着几位社会青年，头顶五颜六色的鸡窝头，穿着黑色老年背心，手臂或肩头都有纹身。

其中蹲在路边抽烟的黄毛见姜知幻走过来，情不自禁地噘嘴，吹了个口哨，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兄弟看。

迎面走来的少女，神情冷淡，长相漂亮又清纯，有点子学生时代遇到的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乖乖女的味道。

不过这位“乖乖女”相当叛逆，染了个张扬妖艳，翻车即杀马特的大红色。

在视觉动物眼里，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趣。

“美女，去哪啊？要不跟哥哥去玩玩？”黄毛把烟头按在地上，起身时顺带踩了两脚，然后长腿一迈，挡在姜知幻面前。

其他三位男生面面相觑，笑了下，眼神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打量。

恶心且令人不适。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