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那四个傻逼的福，姜知幻找到宋知租的房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合上门，打开灯。

屋内的摆设一览无余，比小宾馆里50块一晚的单人间要穷酸破旧点，但该有的都有。

比如电视和空调。

还很新。

这倒是出乎姜知幻的想象。

更出乎想象的是——

墙角上有个监控摄像头！

安装的位置并不隐蔽，抬头就能看见，更何况姜知幻是个对镜头的捕捉能力极其敏锐的人。

姜知幻琢磨了下监控的位置，除卫生间内，整个房间的全角度都能被拍摄到。

宋知买的？感觉不像。

她看了眼卫生间，没有犹豫地走进去，环视一圈。

同样是墙角处，也有个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谁会在自家厕所里安装监控？！

这么明显，宋知不可能没看见，可监控还是好端端的存在，没有被拆掉。

谁安装的？什么时候安装的？为什么安装？在这之前又被拍到了多少隐私？

越来越多的问题连续从脑中冒出，姜知幻深吸一口气，只觉气血上涌，指尖都在发抖。她走出卫生间，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终停顿在床边的一张小木凳上。

姜知幻走过去，二话不说，抄起木凳大力往摄像头的方向扔去。

“啪嚓”一声，镜头玻璃碎裂。

“质量挺好啊。”姜知幻不怒反笑，目光却冷戾。她弯身，捡起小木凳继续对着摄像头狂扔，跟疯了似的。

屋内响起接连不断的“咣当”声，震耳欲聋，直到小木凳被砸得四分五裂，这才停手。

监控摄像头彻底报废，墙角的下方，是散落一地的零件。

再次走进卫生间，姜知幻恢复最初的漠然神情，她从容不迫地洗了个手，只风轻云淡地扫了眼墙角处的摄像头，没发起进攻。

出去前，少女笑盈盈地盯着镜头，模样看起来纯善无害，下一秒，她面色不变地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挑衅般甩下三个字：“死变态。”

即使摄像头被砸了个稀巴烂，姜知幻依旧心烦意躁，一秒不想多待。

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于是果断拿上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没想到这个虚拟世界的昼夜温差还挺大，白天热得像蒸炉，晚上刮起的风凉嗖嗖。

姜知幻搓了搓手臂，骂骂咧咧地打开手机，看到银行卡“5.2”的余额时，陷入沉思。

这也太穷了吧，网吧包夜都成问题。

经过刚才砸摄像头的疯狂，姜知幻脑中已然乱成一团浆糊，什么都懒得想，又犟得很，嫌膈应，死活不愿回去。

就这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萧索寂寥的街道上，昏黄路灯将她的影子无限拉长。

她记得离这破地方不远处有个桥洞，要不去那将就一晚？

从小到大挥金如土的姜大小姐哪体验过有家不能回的滋味。

况且，她家可没摄像头。

姜知幻打了个呵欠，觉得腿有些累了，便随便找层台阶坐下。

少女低头，百无聊赖地戳着余额，戳着戳着竟然乐了。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5.2，心想自己可以不睡，但浪漫不死。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逐渐染上些许自嘲的意味。

“宋知，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傻乐什么呢？”

头顶上方响起熟悉的少年音。

视野内出现一双白色运动鞋，姜知幻仰头，望着面前逆光而立，手拿黑色格子衫外套的人。

身型颀长清癯，雾霾蓝发色，黑色长T，宽松阔腿牛仔裤，以及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是姜苏醒。

姜知幻眨了下眼，第一反应是，这人是有点高。

“你怎么在这？”维持仰望的姿势，脖子有点酸。她按灭屏幕，抬手揉了下脖子，微微歪头问。

姜苏醒垂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少女。

少女神色平淡，抱着胳膊，头发松散毛茸茸的，歪头的样子还有点乖。

分明几个小时前，她才是俯视的那方。

姜苏醒喉结滚动，指尖蜷缩两下。他弯腰将外套披到姜知幻身上，顺其自然地坐到她身旁。

“来找你。”他懒散开口，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外套上有股淡雅的自然清香，使人舒心静气。

是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

姜知幻闻着愈发想睡觉，她又打了个呵欠，“找我干嘛？”

“不知道，就是，”姜苏醒看着天边那轮散发清冷光晕的月亮，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眼睛亮如星辰，笑着说：“想你了呗。”

对视良久，姜知幻率先撇开目光，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