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谈过死亡。”小天狼星不知怎么冒出这样一句话。

的确。但凡是正常的人，都不会把它当做一个适合情侣间聊天放松的话题。然而，按照一般的定义，这两个人显然都不怎么正常。

“我并不介意谈一谈。”希尔维娅镇定自若，“我相信你也是。”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得知自己不可能活过十七岁。”希尔维娅自顾自地开口了，“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当时就坦白了真相。也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我的姑姑。可惜她早已经去世。她是家族里上一个受到诅咒的人。”

“那么她活着的时候呢？”小天狼星问。

“哦，她非常的优秀，上学时就是级长和女学生会主席，而且在魔药领域有相当的建树。”

“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两年，她消失了，默默地死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

小天狼星不知到说什么好。“也许她早已经预料到，所以选择用自己的方式离去。”

“也许吧，毕竟每人对死亡的理解和预期都是不同的。”希尔维娅说，“莉莉的室友玛丽做过一个统计。她询问过很多人，如果可以，会选择什么样的死亡方式。她在这方面有些特殊的兴趣。”

“那么结果呢？”

“回答千奇百怪。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愿回答，说她精神有问题。”

小天狼星一笑。“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还没想好。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值得认真思考。”希尔维娅耸耸肩，“我羡慕像我姑姑那样，不过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勇敢。有些人我舍不得，比如爸爸妈妈。”

她顿了顿。“还有你。”

小天狼星吸了一口葡萄汁润湿干燥的喉咙。“所以那天在医疗翼，我向你……坦白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对。”希尔维娅缓缓点头，“我是自私的。我不希望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多一个牵绊的人，那样，离开的时候会很痛苦。我甚至心存侥幸，以为把你推开，就能回到原点。”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我越是推拒，就越能证明我早已把你当成了自身的一部分，分割不开。”

小天狼星结结实实地被葡萄汁呛了一大口，咳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

希尔维娅吓了一跳。“那个……你没事吧？”

“我咳咳咳咳没事……”小天狼星拼命摆手，满桌寻餐巾纸未果，干脆拿袖子捂着嘴，“没事，你继续说，继续说。”

“我……”希尔维娅哪里还能继续说。好不容易撑起的勇气早像气球似的被扎漏了。

“没关系。”小天狼星终于缓过来，“我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落下。”

他的手跨过桌面握住希尔维娅的手。“真的，我好开心。”

他真的咧嘴笑了，傻乎乎像个孩子。希尔维娅忍不住翘起嘴角，却又莫名其妙地好想哭。

“梅林答允给我的时间，我无法决定，不过爱是我可以决定的。”她唇形微动，“离去的人在爱中离去，留下的人在爱中怀念。如果分开，就勇敢地迈向新生活……你说我们能做到吗？”

小天狼星将手放在左胸。“我代表自己，向你作出承诺。”

希尔维娅擦去眼泪，无比明媚的微笑在脸颊上漾开。

“既然这样。”她伸出右手，“我，希尔维娅·格欧菲恩，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发出邀约，共同善待未来的相聚与离别。

小天狼星却没有与她握手。他推开椅子，张开手臂揽住心爱的女孩，两个人的身体融在一起，逐渐分不清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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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互剖心迹梦似的过去了。休整完毕，整个下午的气氛欢乐非常。两个学习能力极强的小巫师飞似的摸清了地形和路线，走遍了伦敦市中心的每条大街小巷。

小天狼星突发奇想，二话不说把隐形衣展开到最大限度，密密实实地蒙住两个人和飞天扫帚，飞到伦敦塔桥上空。

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映倒映着河两岸傍晚的千家灯火，五彩斑斓，令人目眩神迷，分不清是光还是水。大大小小的轮船吹着嘟嘟汽笛，在水面上拖起尾巴、末端漾起一圈圈涟漪，伴着细细的水流声，逐渐归于平静。

“你看。”他伏在希尔维娅耳边，“这世界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希尔维娅想要回答他，下一秒却让泪水模糊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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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原路飞回霍格沃茨，停在魁地奇训练场旁边，时间已经早过了宵禁。希尔维娅颤颤巍巍地从扫帚上下来，双手和脸颊都被二月的夜风吹得冰凉。

“啊，已经这么晚了！”小天狼星抬起手腕看了看，笑起来，“一会儿回宿舍，肯定要被胖夫人唠叨死。”

“我开始庆幸我们休息室门口是座石墙了。希尔维娅也笑，“虽然也需要口令，但至少不会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