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能见到我师父。”

“那时候的我真是意气风发，自认为灭劫境下，再没有剑修是我的对手，即使二十年前飞白名扬天下时也是如此。”

“为了更高的境界，我弃了剑，离开了宗门，强大与否对我来说再没有意义，我去‘天童寺’学慈悲刀，去学奇门法术，我本以为一切都融会贯通之后，我的剑也会更加强大。”

叶枫咧嘴一笑，泪光簌簌，自眼角缝隙流落，却殷红如血，血水顺着叶枫光洁的面颊滑下，好似眼泪。

一刹那间，无情似乎看到了一丝悲哀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流淌。

“我终于等到了飞白进阶灭劫境的日子，并如愿与他比剑，这时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练剑的天赋，我比别人强，只是因为我拼命而已。”

“三百年，我整整拼命了三百年，没有结过道侣，没有出过山门，一心只扑在剑道上，除了我的剑，我什么也没有。”

“那次傀儡剑决后我才明白，我连剑也没有了，庸碌一生，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拼命也无用，终于一无所有，我所有的努力试探，甚至不如他一场比剑给我的启发。”

叶枫眼前已有些模糊，血泪的晃动让他眼前仿佛翻腾着火焰，一瞬间似到数月之前，看到了那把耀眼的短剑，只凭着神识便轻易看穿自己的剑法，刺穿了自己的骄傲，也刺穿了自己的剑心。

叶枫瞥了眼一旁的秋风剑，溘然长叹。

“我对不起宗门，对不起师尊，也对不起我的剑。”

无情想说，也许你已经比其他剑修要强了，但这话她说不出口，剑修都是孤高的，他们追求的从来都是最强。

无情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同为“神霄剑府”的四大弟子，法篆，章草和顾八分会参与“绝天宫”的行动，刺杀飞衡。

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有飞白这个四十年进阶灭劫境的绝世天才在前，他们修行一生的剑，早已没了意义。

“真是无聊，难道你练剑就是为了和别人比的吗？”飞白却忽得开了口，瞪了叶枫一眼，丝毫不顾他已是濒死之身，“剑是为了自己练的，比不过我便是一无所有，那这天下的剑修都该引剑自刎了才是。”

“是呀，到底是我太过执念，就连这一点也不如你……”叶枫的胸口已经染红，瞧向无情之时，声音也愈发低沉，“三仙龙凰丹，求你，绝不要让它落入无何之手，他……他绝不仅仅是‘绝天宫’的宫主那么简单……”

“绝天宫”是杀伐第一宗门，没有人知道无何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最魔杀图”是他从何人何处传承而来。

无情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看样子，叶枫马上就要死了，无情说什么也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我死之后，你可以吞了我的妖丹……”

说着，叶枫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了一颗妖丹，交在了无情手中。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赤色妖丹，倘若红叶没有将它吐出来，无情毫不怀疑它会在红叶死后变成一颗舍利子。

前些日子，无情已经知道了叶枫是个妖修，但这也已没有关系，是人是妖，无情本来就无所谓。

叶枫已经进阶为灭劫境后期，吞了他的妖丹，无情甚至有可能直接进入灭劫境大圆满。

但这样的事，她又如何能做得出呢？

叶枫又瞧向了飞白，颤颤巍巍道：“请你到东海外，找到东海毒医，告诉他，我感谢他的抚养，只可惜我一生一事无成，不能……报答……”

“可是……”

也许是回光返照，叶枫抬起头看向飞白，神采也有些恢复，瞧着飞白的眼中笑意满满，叶枫的手也渐渐抬起，在飞白头上上轻轻一抚：“你本就该回去的。”

“可恶呀……”飞白咬了咬牙，瞪向无何，“这么下去，我们也都会死，阿情，我拖住他……”

“我拖住他，你快走。”无情立刻抢过了话头，“我和无何功法相同，能纠缠一阵子。”

“本尊看你们都走不了的，”不等两人争论，无何大手一挥，飞白的神识护罩被瞬间击破，如海的仙威压了下来，“一起留下吧。”

“不，你们要一起走的。”

飞白与无情身后，传来了这最后一句话，赤红的光芒冲天而起，那是秋风剑君叶枫的最后一剑，赤如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