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一剑挥出，漫天尘土纷飞，露出了已经被掩埋的白狐，此刻原本柔顺如绸缎的狐狸毛已经被灰尘掩盖。

黎尧直接踏步向前，冰冷的长剑贴在狐狸的脖子上，他问道：“杀人的理由是什么？这个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白狐依旧是兽类的模样，但是她的声音却和宋思雨一模一样：“需要什么理由吗？”

狐狸嘴中吐出一口血沫，浸在白色的狐狸毛上，显得格外妖异。

她深黑色的瞳孔猛地看向黎尧：“黎处，你真的了解妖类吗？我们从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开始，就努力学着如何做一个人，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人？”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牵动了肺部的伤口，又引得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咳咳……”

“我学着用人类的方式去杀人，可是不该啊，这明明是属于强者的世界，我们为什么要按照卑贱的人类的规则去做事！”

她尖声厉啸，好像是发泄着这些年心中的不满。

“我们的皇就要回来了，你们这种卑贱的物种，根本就不配享有这个世界！”

黎尧平静地听着她的话，却没有多说什么。顾长渊在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沉默了很久，黎尧才温声道：“这不是属于妖类的世界，这个世界从始至终都属于人类。”

黎尧此刻站在满地废墟里，在大楼坍塌的角落，还有几只蚂蚁瑟缩在细雨中。

他补充道：“我从不认为物种有高低贵贱之分，随心所欲遨游天地的大妖，安安稳稳生活的人类，和一心一意筑巢的蚂蚁并未不同。不过，都是这片土地上活着的生命而已。”

他很平静，他的平静和白狐的声嘶力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细雨仍在下着，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雨丝将白色的狐狸毛淋成一缕一缕的。

叶知落仰头看向天空，丝丝细雨如同幕布，将一切都模糊。她没有打伞，不知不自中连衣服都打湿了许多。

声嘶力竭的白狐突然就沉默了，细长的狐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尧。

黎尧毫不退缩，与她对峙。

片刻之后，是狐狸沙哑地笑，她雪白如绸缎的毛发在笑声中枯萎，妖火在她身下燃起，迅速焚尽一切，只留下一具狐狸的骸骨和焦枯的尸体。

黎尧看着一切，却根本来不及阻拦。

最终，他脱下的身上的外套，盖在了狐狸的尸体上。

那是一件藏蓝色的西装。

茫茫细雨之下，一切都不清晰。

黎尧转身，路过叶知落所在的位置，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和：“都看到了？”

叶知落茫然地点头，她还未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黎尧道：“这才是真正的特别行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