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殷雀花了好大把力气劝着千羽。

“千羽你看啊，你家公主嫁给不喜欢的人，会不开心一辈子的，你也不希望她这样度过一生，是不是？”殷雀拉着他道。

千羽半信。

“所以啊，你就借我点钱，我就在这住几日。”殷雀道。

“能行吗？”千羽问道，“我看那南宫公子难劝的很——”

“哎呀放心，你家公主是何人呐！”殷雀道，“放心，此事我负责！不会让父帝母帝怪罪于你的！”

有了这句，千羽才放下心。

反正这位小祖宗想定了要做什么就定要做，就算你明着不让，她也会暗着去搞。

“行吧公主，那就三日！”千羽道。

“五日，五日！”殷雀讨价还价道，随即抢过千羽手中刚掏出的钱袋。

她在客栈中住了一夜，第二日白天便又往外跑。

见千羽睡得正香，她从囊中掏出一个符咒，贴在他额头：“小小千羽，我看你挺爱睡觉的，便多睡睡吧！”

这可是她从南音神那里顺手摸来的睡眠咒，保证让人睡个痛快。

她望着千羽的模样笑了笑，拿起他的钱袋，得意出了门。

她不知去哪找他，只是随意走在记忆里去那条烟花柳巷的地方。

路边的摊子冒着热气。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一个大娘在摊子上边忙活边吆喝。

“我要一个！”殷雀掏出铜板。

她拿着烧饼边吃边走。

饼快吃完的时候，她正巧走到昨日晚上灯火热闹的那条小巷子。

“姑娘找谁？”路边几个穿着艳丽，媚笑着的姑娘问道，“瞧姑娘这扮相，不似来这的常客呀？”

“我们这可是烟花巷，招待官人贵胄的，不是学堂哦。”又一姑娘道。

“烟花巷？”殷雀不知这巷子还有名字。

“喝酒听曲请来，赌钱猜骰请来，还有——”那姑娘一笑，不再说下去。

“我是来找人的。”殷雀没太在意，“你们可知道一个叫柳七的人？”

“柳七？”那几个姑娘一听，哈哈笑起来，“烟花巷谁人不知柳大公子啊！”

“你们都认得他？”殷雀好奇。

“柳公子可是常客，与其说是常客，不如说他就住在那烟花楼里。”那几个姑娘指着巷子中那最大的店门道，“他啊，自打三月来这，就没离开过。一直住在那楼里西边的厢房。”

“也不知是哪家跑出来的混公子，每日一睁眼就是喝酒赌钱，和姑娘一起耍。”一个姑娘补充道。

“混吗，我倒是喜欢这种咧。”另一个姑娘嬉笑道。

殷雀眨巴眨巴眼，离开了那几个姑娘身边。

她所认识的南宫曜是个有正事的家伙，他可不会整日喝酒赌钱。

她走近烟花楼的店门。

那个柳七，真的是南宫曜吗？会不会是巧合？她会不会认错人了？

“姑娘，你进去吗？”见他踌躇不前，门口的小厮不耐烦问道。

“进，进。”殷雀道，见那小厮伸手要钱，无奈掏出碎银。

她便这样走了进来。

楼里华丽的很，镶金的藻井，镂花的柱子。歌女坐在中央弹着琴筝，三两穿着华贵的男子拥着簪花的漂亮姑娘喝得烂醉。

殷雀走过一个个带着酒气的家伙，寻着楼梯想往西边的厢房走去。

她正走到楼梯中央，却被一只手无礼地拽住。

她回过头，见一喝得烂醉的家伙一手握着酒盏，一手拽着他。

一旁陪酒的姑娘用着他，而他面红耳赤，眯着眼睛，迷迷瞪瞪道：“哟，这是新来的姑娘？长得这般好看，怎么不告诉爷？”

“爷，这位不是——”一旁的姑娘拉着他道。

那家伙没有理会，只是用力要把殷雀拉近自己跟前：“不管哪家的姑娘，我莫爷看上，便是我的了！”

殷雀想要挣扎，力气却不足。

“放开我！”她用力着奶声奶气道，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贴近那家伙丑陋的脸，她闭上眼，嫌弃着面前的酒气。

“放开她！”男子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怒气。

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让她只望得见他颈后的发尾。

那家伙用另一只手扒开那莫爷抓着殷雀的手。

“柳七！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莫爷气急败坏道，“那姑娘被我莫爷看上了，你还不快让开！”

“莫爷？”柳七一笑，“我当是谁呢？不过城里有几个臭钱罢了。”

“柳七！你再说一遍？”莫爷指着柳七的脸，口水都快要喷到他脸上，“你小子最好快给我让开，否则我莫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