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莫相违(2 / 3)

也算不上突出,可是她心里知道她对他是相当喜爱的。这喜爱跟他精通刺绣、技艺过人还没什么关系,她就是单纯地喜爱他这个人,哪怕没多久她就发现,与宫中其他男儿相比,他文不成武不就,书读得一般,字写得一般,棋下得一般,琴弹得也一般。

后来她为了凝聚武将势力,先后纳了赵玉泽、林从和董云飞,又因意外纳了绍州沈家的沈知柔,最后更因要收揽姚天有志男儿的心,纳了一直流落在外的江澄,但对顾琼的喜爱始终都在,虽然这份喜爱到不了铭心刻骨的地步,可是也与毫无感情大不相同。在后宫聚齐了的己丑年,她身边美人如云,左有盼着早日生女的安澜,右有令人爱不释手的赵玉泽,更有新入宫的两个少年,可是顾琼仍旧能稳稳地分得他应得的那一份,抢先一步怀上了凤胎。

她以为以往的顾琼也是知道她的心意的,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掩饰感情的女子,如今看来有些话若是没能宣诸于口,多半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

“琼儿”,明帝把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抚上顾琼隐藏在暗灰袍袖下的丰腴韵致的胳膊认真低语:“琼儿,朕一直都是很喜欢你的,朕也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朕的,你要相信朕,不要一遇了事就紧张过度,如临大敌。”

顾琼倏地抬起了头,眸子中有明明白白的惊喜也有愈发不解的茫然,她心疼地吻了下他用脂粉精心修饰了的薄薄眼皮,继续安他的心:“一日妻夫百日恩,琼儿跟了朕这么多年,给朕生了乐乐,给朕筹谋银钱,朕遇事一定会顾念琼儿的。只要琼儿不犯十恶不赦的大罪,朕就不会重罚狠罚。”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宝贝你以后安心一些吧,不要总是自己吓自己了。”

顾琼偎在她的怀里,泪水染湿了她的前襟,好半晌她才听顾琼答道:“臣侍知道了,臣侍以后一定严格约束自己,不让陛下为难。”

嗯,这是听进去了,虽然说得话还不是她想听的,不过他自我要求严格一些也好,他若总是像这回这般昏招迭出,怕是宫里宫外担负言责的人知道了,就不肯轻易放过他了。

明帝轻轻拍了拍怀中的人,柔声嘱咐道:“以后事情是怎样就让它怎样,不要总想着改正它或者掩饰它,是非曲直,朕自会甄辨,琼儿只需相信朕便好。”

顾琼答得越发软糯:“臣侍知道了,臣侍以后会全心全意相信陛下的。”

明帝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疲累,看了一眼身后的宝座,伸手圈住了顾琼的腰身,引着他往宝座上走,待两人一起紧挨着坐在了宝座上,方才贴着顾琼的耳垂对他言道:“宝贝下次别穿灰色袍子了,梅红杏黄都比灰色好看,实在要穿灰色,也得在袍子上绣个大朵的琼花,还是琼花更配宝贝一些。”几年相处,她早已习惯了他一身明丽绣裳,当年给他“明”字封号,就是取明艳悦目之意,灰色宫袍过于黯淡,桐树也太过清冷,她看了会心疼。

顾琼低声答应了,脸颊上有一抹显而易见的红,明帝看得心头一动,一偏头就吻了上去。碍着薛恺悦和长乐在内殿,两个都没敢发出声音,饶是如此,也觉心头绮念丛生,都有些不想放手的意思。

正难解难分,便听门外宫侍高声奏道:“陛下,江相求见。”

唔,澄之来汇报公事了,明帝抓抓头发,拍了拍顾琼的手背,指指内殿:“琼儿去里面歇会儿。”顾琼本就是个极有眼色的,闻言立即站了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帮她把衣襟理好。

没等她回过神来,江澄就带着睿思殿的两个小侍进来了,小侍们手上各自抱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江澄指挥着小侍把奏折分别放在了两个梨花椅子上,这才向她见礼:“臣见过陛下,陛下之前说让臣和柳相轮流给陛下写节略,这一摞是昨日柳相所写,这一摞是臣今日所写,一并来向陛下奏报。”

明帝点头,抬手指了下离她最近的坐椅,霭声道:“江卿坐下说话。”

江澄也没客气,从容入座,拿起一本奏折递给了她,拿帕子一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开始奏禀:“京兆尹冯大人奏请朝廷开设修书处,说是四海升平,公主也到了读书的年龄,该网罗天下古籍逸文,修一部可以流传后世的皇皇巨著了。”

明帝接过奏折先看了眼节略,节略是柳笙所写,十分简洁明了,她粗略地看了下,又飞速地浏览了眼里面的内容,心中就有了计较:“此事可为,修书需要人手,正好安置朝中的膏粱女妹和三国的饱学士女,江卿回头和弦歌挑个地方,再拟个章程。”

江澄点头答应,又递给她另一本奏折:“西境关吟将军奏报,说是黄一笛将军已经率领兵马越过白虎旧都,臣估计行程,黄将军最迟后日一早就可到达西境沿边,荡平蛮荒地带的两国残贼指日可待。”

明帝点点头,吩咐道:“这阵子跟西境各将加强联络,告诉她们要注意配合黄卿行动。”她把黄一笛派到西境就是为了收功,可不想出什么纰漏。

江澄点头答应,刚要递给她第三本奏折,就听内殿中长乐一声欢呼:“江叔叔!”江澄瞬间就转了头看向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