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没哭(2 / 2)

,整个脸部简直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衣服上不是墨汁就是颜料,两个袖子更是看不得,也不知道都是什么颜色,好好的杏红云锦像丢进染坊的大缸中染过一般。

“语哥,你这是咋弄的?”董云飞刚一开口,陈语易就拦住了他的话头,把小皇子往他手上递:“永和说想你了,你先带他一会儿,我有事要找知柔,等我回来接他。”

没等他问要不要让永和在他这里用午膳,陈语易就扭头对跟过来的乳父和侍儿道:“你俩跟着伺候,永和要是想吃什么玩什么,嘉君这边没有,你们就回去拿。”

陈语易说完这些就自顾自地走了,脚步快得比平时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迅捷。

董云飞想要开口喊他,跟他说自己有事情要处理,可是还没张口,永和便欢欢喜喜地拉着他的手叫道:“董叔叔,我好想你啊,你带我练武好不好?”

这还能说不好吗?更何况陈语易这阵势,一定是忙得顾不上永和了,董云飞笑着说声好,决定先带永和练会儿武,等陈语易来了把永和接走,他再出去淘换银子。

等明帝下了朝过来,他正教永和练武教得起劲儿,还是永和先注意到了院门外的动静,出声喊母皇,他才停了下来。

明帝一进大门,就见董云飞正在专心致志地教永和练武。她瞧着一身白色单层劲装细腰长腿英姿飒爽的年轻君卿,以及跟着他有模有样地伸腿弯拳的玉雪可爱的小儿子,只觉这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下了朝有这样的夫郎和儿子相陪了,她主动开了口:“永和几时来的?云儿用午膳了没有?”

董云飞暗暗腹诽,这才什么时辰,就要用午膳了,她把他当什么了,只知道吃和睡的小猪吗?

然而昨个儿才惹了祸,他不敢像平时那般怼明帝了,轻声答道:“永和才来一会儿,臣侍和永和都没用午膳呢,陛下站边上等臣侍一会儿,臣侍再教永和一个招式。”

又让自己等,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天子至上的道理?明帝眯了眯眼睛,刚要出口教导人两句,永和就稚声稚气地问董云飞道:“董叔叔,你的腿还疼不疼呀?”

没等董云飞回答,小娃又转向明帝,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嚷道:“母皇,董叔叔前天说他腿疼。”

明帝一听,连忙紧张地询问道:“腿怎么了?那天跪久了难受是吗?”

提到那日的跪候,董云飞心里头就有气,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陛下明知故问。”

那就是二十八那天跪久了,明帝瞬间就心疼了,一步迈上前去,伸手握住人的手问道:“云儿那天回来没有敷药吗?”

董云飞再次白了她一眼,刚要说臣侍又不爱自虐,不敷药难不成让它一直疼啊,永和已经抢先开口了:“董叔叔要母皇给他呼药,母皇不呼药董叔叔就哭,董叔叔那天哭得可伤心啦。”

连个敷字都说不标准的小娃,却已经会扯谎了,董云飞惊讶地看着永和,急急地反驳道:“谁说我哭了呀?”

永和一幅我说的就是事实的表情,小大人般地劝他道:“董叔叔,你不要不承认嘛,哭鼻子告诉母皇不丢脸,母皇是全天下最疼我们的人了。”

董云飞怔住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声道:“我,我干嘛不承认啊?没哭就是没哭嘛。”

他那天刚从紫宸殿回来,就去教永和练武,因为跪久了寒气侵入膝盖和伤口,练武的时候,膝盖和伤口都有些疼,在教永和练高踢腿的时候,伤口疼得尤其厉害。永和当时就问他怎么了,他一肚子气正没个抒发处,虽然知道永和很机灵,但他自己膝下没有小娃,并不知道永和究竟能机灵到什么程度,只觉得永和还小,便是听到了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就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讲给了永和听。

永和当时也没说什么,岂料今日居然给他抖了出来,还说他哭了。他那天虽然气愤不已,但他是遇强则强的人,越气愤越掉不下泪来。

明帝根本没怀疑这个点点大的小儿子会说谎,她听永和这么说,心里头别提有多心疼董云飞了,一把抓住人的肩膀,把人按在了怀里,在人耳朵边重重地言道:“多大点子事啊,也值得让云儿哭一场?乖,那天是朕脾气不好,应该给云儿敷了药,再把云儿送回来的。这会子腿还疼吗?朕传太医过来瞧瞧。”

董云飞听她这么说,心里头认定了跪候就是她的意思,不大愿意随她进去了,淡淡地答了声:“不疼了,不用传太医。”

明帝疼惜之心既起,哪里肯信,扬了声音吩咐站在院子外面等候的鹇儿等人道:“去太医院传个男医者过来,再让秦梦菲把治寒疼的药膏都给朕送过来。”

吩咐完宫侍,她长臂一伸,把人打横抱起,快步往殿内走,“不传太医,那就让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