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2 / 3)

想着,这小姑娘忽然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往一边走动,站起的同时整个人向着一侧转身,这么一来,正与顾琼的方向相对。

顾琼瞧见这小姑娘甜美可人的小脸儿彻底确定了这小姑娘就是昨日的小姑娘,暗道这小姑娘真是个少有的温柔的人儿。小姑娘并没有抬头,顾琼又站在小山顶上,所以一时间还没有瞧见他,自顾自地沿着石子小路往粉墙的方向去。那个粉墙上,开了一道极小的宝瓶门,而粉墙的这一侧便是两边种满了芍药尽头通往假山的小画廊。小姑娘没两下,就走到宝瓶门前,显然是要穿过这宝瓶门往这假山一带来。

顾琼见状,连忙从假山顶上往另一边走。

“主子,怎得这么快就下山?”荇儿还没看够风景,见顾琼脚步匆匆,连走带跑地赶上他,不解地询问。

顾琼当然不能告诉他缘故,只道:“那边有个湖,带你去瞧瞧。”

荇儿一听说还有一座湖没有看,立马就不过问这假山上的事了。

顾琼行到湖边的木栏杆处,便听见假山上响起了清悠的琴声。琴声与湖边的春风相和,令他在木栏杆处漫步的时候,心中极为惬意。

“主子,您去哪了?”琴音停歇的时候,顾琼带着荇儿返回了天心楼。何李两个护卫一瞧见他就紧张地过来询问他,顾琼不欲跟这两个护卫多言,只淡声道:“本宫出去瞧了瞧绣样。”

这话分明不是实情,但他说完了就径直进了后院绣房,何李两个也就没有再问。

顾琼到得绣房,就吩咐伙计拿他的绣绷来,说是今个儿要打个新样。这两年天心楼的绣品大多数都是他亲自打样,他这么一说,伙计赶忙把东西全部备好,又喊了两个绣郎在一旁瞧着,递线递针,顺带记住要领。

顾琼是个做事极为利索的人,在刺绣上又极有天赋,也就一个时辰,一株盛开的蓝色风信子的花冠就出现在了绣布上。那两个绣郎看他绣的是风信子,连声夸他心思巧,早春正是开风信子的季节,一定会大卖的。

顾琼听手下恭维也不在意,只抬手吩咐他们:“拿去绣,荷包、衣裳、手帕、帷帐都可用得。”

绣郎领命,自去带着人赶制这风信子式样的物品。

顾琼再次回到天心楼二楼的帐目房,边品茶边留心着楼中的动静,边等着天黑回宫。楼里除了三三五五的客人进来挑选物品之外,并没别的事,他坐了两刻钟便准备回宫了。就在此时,楼中忽然起了喧哗。

一个男子在向着女子撒泼,那男子许是没能买到如意的物品,不依不饶大叫大嚷:“你个骗子,你养不起我,干嘛把我从高府引诱出来,我要是还在高府,我会连一个手链都买不了?!”

接着便是一阵付银子的响动,顾琼也没在意,这种夫郎撒泼让妻主付银子买心爱的饰品的事不常见,但他开天心楼以来也偶有发生,毕竟京城的男儿那么多,不是哪一个都很贤良淑德的。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男子拿到了手链,仍旧得理不饶人,冲着那女子道:“一二百两银子的东西,你就这么舍不得,等你回头娶了正夫,不管是关家的公子,还是邵家的公子,那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天天成千上万地花,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那被骂的女子声音很小,语气也很柔和,哄劝那男子道:“观儿,你别生气,你说我就说我,别提别人嘛,那都是还没定下来的事呢。”

顾琼听到这女子的声音,脑海中蓦地响起昨个儿那小姑娘喊他哥哥的情形,只觉这声音和那小姑娘很像,又听这男子提到邵家,暗道京城里姓邵的目前只有他表姐邵诗茹这一家。他立刻就留了心,悄悄地用挑子挑起门帘一角往外看,这一看,他就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那被俊俏男子拉扯住撒泼的小女妹不是那个小姑娘是谁?只是这回小姑娘又换了一身衣裳,不再是那犹如二月春柳的绿衣了,改成了杏色华服,头上也多了几样饰品,瞧着很是体面,只是被男子骂得有些窘迫,那原本甜美可人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皱着,瞧着像个小苦瓜。

那小姑娘并不知道有人从帐房中看他,继续哄劝那撒泼的男子道:“链子也买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那男子眼睛瞟着最新款的成衣,口中胡乱应答:“轿子还没来,你急什么?谁不知道你是个软轿蟹,没有轿子不走路的。这是新春,我得再添两件新衣裳。”说着话就指着一套绣了金线的朱红色春服向着伙计道:“把这套给我包起来。”

那小姑娘再次打开荷包,去支付银子。那男子得了新衣,又去瞧水状香,小姑娘刚付好成衣的银子,就见那男子拿了一瓶最新款的水状香,冲着专司售卖水状香的伙计道:“这瓶也要了,让她一起付账。”

小姑娘一句话不敢说,乖乖地再次付了账。那男子看小姑娘不敢啰嗦,越发得意,占了便宜卖乖地道:“你知足,老子比那个关家的二货关止温柔一万倍,比邵家的那个憨货邵葭漂亮一万倍,给你这个没官职没俸禄的软轿蟹做小郎,花你点银子怎么了?”

听到软轿蟹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