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反(2 / 4)

浮起一抹苦涩来,这抹苦涩给那雪地红莲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陛下表面大度心里吃味,这一点我以前就知道的,去岁陪着皇贵君哥哥出门,我还劝皇贵君哥哥来着,可怜我这半年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又瞧着陛下对皇贵君哥哥那般好,一时间就迷了心智了。”

江澄听他这么说,便给他出主意道:“你是想让陛下瞧着你目无下尘,对谁都矜持冷淡?这样的话,你待会儿见了陛下不要对着她笑,表情尽量淡淡的,怎么高贵矜持怎么来,要让她觉得没有人能够高攀得上你,便是她自己,也得你赏脸,才能同你说上一句半句,陛下就不会多心了。”

顾琼看他说得这般认真,由不得嗤地一笑:“景卿你进益了,感情上的事,你也能出谋划策了。”

顾琼并没有打算采纳江澄的主意,但是也并不当面反驳他,只将话题扯开来,虚虚地应付过去,“你那书院中的男子都派往各地学堂了么?还有多少没派出去的?”

江澄并没有意识到顾琼这是在岔开话题,他先回答了顾琼的问话:“还剩下四五支队伍,有了这一千五百两银票,我明个儿就可以把他们全派出去了。”

这四五只队伍要去的地方都是他和顾璟没什么人脉势力的地方,在鞭长莫及的地方想要开设学堂,便只能拿银子买地买房屋,如此一来,花销必然大,涉及大的花销,便要谨慎些,他虽然已经打算拿那赐金中的大半来做这件事,但学堂非一日之功,他的赐金总共那么点,是要管上好几年甚至十数年的,每一笔都不能够轻易浪费了,因而他和顾璟都在筹谋的更好的办法,没敢直接把队伍派出去。

眼下得了顾琼这雪中送炭的一千五百两,便可以大胆去做了。

不过这些在他心中极重要的事,眼下也不过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瞬间,他很快就把话题重新转了回来,根据他那有限的审美很是认真地对顾琼补充了一句:“你千万记得啊,我不是同你玩笑呢。”

顾怡卿银装素裹妖娆一笑外纯内艳素丽与魅惑融为一身的劲儿,只怕他家陛下瞧见了,绝不会像顾琼想的那样彻底不多心。

如果他料得不错,他家陛下一定会更加忧虑,没准两三年之内都不会再放顾琼去地方铺子上出差了,而他还期盼着天心楼能开遍姚天每一个偏远县域呢。

顾琼全然不知江澄心中所想,他心头暗暗笑江澄实在是太过单纯了,他是要在明帝跟前表现得矜持疏离些,如此才能表示他和之前的他不是一个他了,可他要疏离的是旁人,不是陛下啊。对着陛下,他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才是合乎情理的。

“记得,记得,你呀,也忙碌了一天了,且请移步吧。”顾琼虽然心中不以江澄的话为是,但也觉得暖暖的,被朋友真诚地关心着,这种踏实感很能够给人以力量。

江澄出了顾琼的琳琅殿,便遇见了前来请他前往筠华殿的陈语易侍儿。原来陈语易打发人到他的丽云殿请他,却扑了空,那侍儿很机灵,立刻转到琳琅殿来,知道他和顾琼在商量事情,这侍儿便乖觉地等在院门外面,并不进内打扰。

此刻瞧见了他便上前请安:“奴才请景卿主子安,奴才主子请景卿主子过去一趟。”

江澄见这侍儿巴巴地等在院门外面,必要请他过去,还以为是永和有什么,他有些紧张地问:“可是五皇子怎么了?”

那侍儿见他神色惶急起来,连忙笑着解除他的担忧:“不是的,是慧卿主子来找我们主子,他们两个闲谈了一会儿,我们主子便让奴才来请景卿主子,与五皇子无关,五皇子好好的在殿里呢。”

江澄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随着这侍儿走到了筠华殿,陈语易和沈知柔果然一起坐在画室中等他。

“你们二位一道喊我,可是有什么事?有事的话,就长话短说吧。”江澄甫一坐下,便对陈沈两个发话,他的神色是柔和的,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是急促的,他是想着他今日回去还要把新得的八百亩土地上的房屋图纸赶着画出来,明日好交于人施工,不能在这里多耽搁。

陈语易瞟了他一眼,出语嗔他:“你做什么呢就忙成这样?一连几日都不到这里来看永和,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急匆匆地想回去。你还有没有个做人爹爹的样子啦?明个儿是休沐,你便是晚回去一回,难道还能误了你的早朝不成?”

江澄本来想要把自己晚间还有事情要忙的话讲出来,及至听陈语易提到永和,他猛地想起他这阵子确实忙于公务,已经好些天没过来看望永和了,他多少生出了些愧疚来,这愧疚驱使着他,让他不能够开口辩解,只温言赔笑道:“是我的错,这几日总同下面的官吏说话,养成了习惯,一时忘了改强调,文卿莫怪。”

陈语易听他认错,便也不再揪着不放,扬声吩咐在外面站着的侍儿道:“去把两位皇子都请过来,让弘文带着他写的字拜见慧卿叔叔。”

原本沈知柔来的时候,陈语易并没有喊两个儿子出来见礼,此刻便让人将两个小娃一同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