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了无痕(2 / 3)

。”梁珩笑着对梁玉儿说。

梁珩笑起来很好看,声音也好听。虽然梁玉儿和大哥梁璋一起在军营长大,但她一直更喜欢二哥梁珩。

梁珩和军营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讲话总是很温柔,也不会像大哥那样打趣她,说她是“楚霸王转世”、“张翼德还生”。梁珩永远都只是带给她好玩的,好吃的,带着她玩儿,给她讲有趣的故事,教她吹笛子。

不止梁珩,在梁玉儿心里,梁珩的朋友也都是神仙一样的人。从前陪父回京述职时,梁玉儿就时不时能遇见梁珩带他太学的同学来家里做客。那时候她还未及笄,梁珩也不用避讳,就带着她和朋友一起玩。虽然很多时候她听不懂他们谈的大道理,但光是看着一群神仙一样的人就很开心。

等到她长大了,要避讳外男。梁珩也懂事的不再把客人随便往内宅带。就算他要带人去院子里赏花,或是湖心亭饮酒、弹琴,也会提前让丫鬟知会一声,避免冲撞了她。但她有时会故意磨蹭一会儿,只为了能远远地看一眼那群少年。

梁肃总说,她是天生的将军夫人命,未来一定要给她仔细踅摸一个横刀立马的大丈夫。可梁玉儿知道,她不想找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汉。说不准她也能像李员外的女儿那样,在后花园邂逅翩翩公子,觅得琴瑟和鸣的如意郎君。

建中六年,正月十四。梁珩对梁玉儿柔声说,“父亲说你喜欢东京的繁华,让我多带你到处去见识见识。不如明日你和我一起去赏灯。今年官家把上元灯会从三夜延长到了五夜,所有彩灯都是特意请了泉州的老师傅来扎的。太学的夫子们说,今年宫里还准备了五丈高的琉璃灯山,说是前所未有的精致。”

梁玉儿兴奋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双眼明亮而充满兴趣。她连连答应道:“好呀好呀!”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建中六年的上元节,陈朝皇帝用一盏盏宫灯展现出大陈举世无双的富庶。就像后世诗人写的那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可能是那一天东京城有前所未有的华丽美景,那一天东京城的人也格外多。梁玉儿原本紧紧地跟着梁珩,还有两个家丁随行。可是那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随着琉璃灯山点亮,一时间乐声四起、烟花四溅,人潮涌动。

梁玉儿还是和家人走散了。

梁玉儿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二哥梁珩,她开始有些慌了。虽然先前已经和梁珩约定好了,如果走散了,就去琉璃宫灯下再见。但她还是害怕,毕竟她对东京城还是很陌生。

“琉璃灯,对,琉璃灯!可是琉璃灯在哪儿来着?…”

直到她看到前面有一个人。

那个男人站在一排走马灯下,背对着她,也是瘦高的样子。他也穿着淡青色的袍子,袍子上面也有暗纹刺绣云纹牡丹 —— 这是母亲特意订的料子,每次都要等两个月,一匹还要三千钱,但因为二哥喜欢,他所有许多件这样的衣裳。

梁玉儿费劲力气挤了过去,从后面一把牵住他的手说:“哥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可这人却不是梁珩。眼前这个男人满脸疑惑。再仔细看看,他的袍子比梁珩的旧许多,已经洗的有点泛白了。他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长了一张极其白净的脸,是标准的“男生女相”。他的嘴唇也自带淡淡的绯色,仿佛抹了胭脂一样。

梁玉儿撒开手,后退一步,福了福身说,“请公子见谅,妾身和家人走散了。只因公子的外袍和妾身哥哥的一样,才误把公子认成了哥哥。”

对面的俊秀少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问道:“敢问小娘子可是梁肃梁将军家的女公子?在下裴奉世,是梁二公子在太学的同窗,我们之前在梁府见过的。”

梁玉儿大喜。这可真是“神兵天降”!

梁玉儿轻轻颔首,开口道:“妾身见过裴公子。妾身……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裴公子将妾送到琉璃宫灯附近。妾和二哥曾有约定,如果彼此走散了,就去琉璃宫灯下相见。可是、可是妾却忘了要怎么走过去了……”

梁玉儿忽然羞红了脸,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可能是她觉得在家门前迷路实在是有些丢人,也可能是因为裴奉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本来就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现下眼珠映射出灯火流转,显得更加动人。

裴奉世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夜幕下,人群熙攘,灯火闪烁。“还请梁娘子跟紧了。”他言语温和,领着梁玉儿向琉璃宫灯处走去。

这一次梁玉儿长了记性,生怕再和裴奉世走散了,便悄悄地拽住了裴奉世的衣角。裴奉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一下头,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悦。然而他并未制止她,继续携着梁玉儿在人群中穿行。

梁玉儿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明明来时只需一盏茶的路程,这次却是漫漫无尽。不安的情绪逐渐涌上她的心头。

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