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溪屏住呼吸。证实了心里一直有些不确定的想法。

“对不起。”徐乔树开口，声音被他压着，比前一句低很多。

林芷溪心猛地窝了一下，鼻尖一酸，事实上，她的泪已经开始产生，聚集在眼里，双臂开始发麻，爬上了一臂的鸡皮疙瘩。

“我的问题。给你造成了困扰。”

林芷溪失了声，说不出话。她甚至不希望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几个小孩从另外一边跑过，踩着木板，整层楼都在晃动。

然后又安静了。

“没有。”林芷溪轻轻地说，“没有困扰。”，她低着头，睫毛一闪一闪地，左眼挂着两滴泪，不想看他。

“确实，我喜欢你。”徐乔树在心里演示过无数次的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他声音更低了。

惹人哭了，徐乔树，你很牛。

“你很优秀。”徐乔树不想听到回复，自顾自的说。

没你优秀。林芷溪想。

“如果你不发现的话，也许这份感情它会藏很久。”徐乔树双手抱着水杯，指节僵硬，指腹泛白。

“我知道社会现实，年龄学业思想，都是大山。”

“但是我认为只要有心人，他就翻得过。”徐乔树停了几秒，稳住手，抬起杯子喝了口水。

“很抱歉。我希望你好好学习，追求自我理想。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只要考虑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东西能牵制你。”

他看着对面低着头的人，她有些低落。

甚至，好像在哭。

恰好有服务员走过来收拾隔壁餐桌，他招了招手向他要了纸，谈话声很小，服务员也很有眼力见没有声张什么，轻轻递了过来。

徐乔树把手张开，伸长，递过去。

林芷溪看着递过来的纸，聚焦不到一块，看得清楚的是下面修长白皙的手。

她用手小心地捏起第一张纸，擦了擦泪。

她其实没有特别想哭。眼睛止不住的酸。

这次被他看见了，他肯定会难受。

徐乔树侧了侧头，没收回手，以为她还要继续擦。

一会了对面还没有动作。他又把头正回来，一抬眼一下子对上一双红眸。更像兔子了。

他瞬间把头低下，嘴里还念着，徐乔树你真厉害。

手有些僵硬了，他把手放在桌面上，继续保持着递纸的动作。不知道该做什么。

突然手指尖被碰了一下，手心重了一些。

隔着纸，

他以为她把东西还给他了。

抬起头想阻止，一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棒棒糖。

“什么。”徐乔树下意识问她。然后才敢看她。

对面的女孩没哭了，双手放在桌上，歪着头看落地窗外。

他跟着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形形色色的人在下楼梯。

等他再转过来，是听见对面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林芷溪只是想挪挪椅子，坐着不太舒服。

没想到认真看外面的人突然转回了头。

自己并不讨厌这个人，还很喜欢，尊重，钦慕。

就像他所说的现实因素，类似于高山。

只是被隔绝的两个人，或者一个在高处的人怎么会看见才到半山腰的人？怎么可能？

徐乔树以为她要走。

但想不明白这颗糖的来由。

他看见林芷溪有些拘谨地往前伸手。

她不会想要回糖吧。

猛的把手握上。一不小心，捏到了林芷溪突然加速伸过来的手。

三个指腹与他骨节分明的手接触。

林芷溪也没想到。

她只是见他没动作，想拆开递过去。以表歉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表歉意……

愣了两秒，徐乔树迅速抽离手掌，脖子开始往上染起红晕。

甚至抛下了纸和糖。

那糖落到桌上，顺着餐桌，滚到他面前，他把它拽住，藏到桌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局促。并且脑子一黑，断片了。

只有两个字在黑暗中，完了！

“徐乔树。”

林芷溪眼睛盯着他。灼热的目光逼迫他抬起头。

但是等他看过去，林芷溪又躲闪了。

“没必要这样的。”

“我想如果你还是有意思，能不能等我高中毕业，我们在一起，毕竟早了我爸妈会打断我的腿。”林芷溪说得很小声。尤其是那五个字，直接隐身了。

说完就变成乌龟。抱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

但徐乔树听明白了意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