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戏梦三生 君祈安 1589 字 9个月前

朱红的宫墙迎来送往,走了不知几代王公,小孩子探头问道:“先生是谁?手上雕的小人又是谁?”

柳青亦摩挲着木雕小人的面容,“她是南梁的最后一位公主,而我,是她的守墓人。”

……

“青亦、青亦,醒醒,还真睡着了?”

柳青亦恍恍惚惚睁开双眼,“我是她的守墓人……”

“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咱们到了。”

柳青亦的眼神重新定了焦,“我刚才说的什么?”

“没听清,好像是‘我是……’,哎,别管了,反正是句梦话,咱们该下车了,这段路得走上去。”

天气尚未大热,山间尤显清凉。一眼望去,从下到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绿,心里就像喝了捧沁凉的泉水,所有的浮躁焦虑都被安抚的极为熨帖。

“腿还行吗?”

柳青亦笑笑,“这才几步路,不至于,不过这里景色不错啊,之前怎么也没听人提起过。”

“深山古寺,比较低调吧。”

“也是,大家爱去的都是热门景点,但其实只要出了门,哪里的山不是山,哪里的水不是水,有山有水总归是美的。”

“看看,你这半只脚踏上佛门清净地,连说话都开始有禅意了。”

寺庙隐藏在几个连绵起伏的山峦之间,门前是一湖秀水,名为香泉,长着望不见头的荷叶,为佛门再添几分清净不染。后山是一处奇峰,人称观音,据说石洞中有观音大士像坐镇,听来更加一段传奇。

柳青亦先时不太想来,没想到逛了一圈倒觉得通身舒畅,感觉上对此地分外亲近,竟像是很早之前就到过这里一样。不禁反思是不是近日里把自己逼得太紧,适当放松还是有益身心。

大殿里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俱是慈悲。

他规规矩矩随卓哥磕头上香,心底其实说不上来信与不信,但到底留着几分敬畏。

二人下山时天色尚早,说来也怪,临到离开,柳青亦心里还生出几分不舍来。若是生不为人,只做这山间草木,长在佛门清净地,无悲无喜,无病无痛,也未尝不可。

可他到底不是,不过偷得一日闲暇光阴,他便又投入到了山下的滚滚红尘。

临到睡觉,卓哥不动声色的往他枕下塞了个什么东西,“我求高人指点,为你请了一件驱邪避凶的古物,保你今晚睡个好觉。”

夜色渐浓,大概是今天休息的不错,也可能卓哥的话起了反作用,柳青亦在床上辗转翻身,倒是突然有些失眠了。

他索性爬下床来,从柜子里翻出之前带来的老式唱片机,又随手抽出一张小店淘来不知年岁的旧唱片放在转台上,唱片在唱针之下缓缓旋转,咿咿呀呀出一些不太能听懂曲调的乐章。

那曲调逐渐清晰顺畅,似有一个多情的女子用阿侬软语唱着旧时的纸醉金迷……

……

“轰”,舞台上闪过一团绚丽的烟火,舞女们头顶装饰着羽毛和亮片,身着色彩斑斓的华丽短裙,长而笔直的腿上套着百货大楼最时兴的玻璃丝袜,在台上跳的热烈,显得新潮又摩登。

人群中响起一片叫好声,气氛在雪茄和洋酒的气味中熏陶的更为热烈,如此倒显得二楼看台的一角格外冷清些。

歌舞厅经理急匆匆跑上楼来,十分恭敬的冲角落里鞠了一躬,“竟劳烦您亲自来一趟,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三爷,我先代他赔个不是。”

角落里的人尚未说话,身后的随从先一个眼风斜了过来,“崔经理调教的真是得力人儿,昨天三爷才在您包厢里谈的生意,转天消息就被卖给了日本人,崔经理看是不是得给个交代啊。”

崔经理的腰弯的更低了,“哪个没良心的做下的腌臜事儿,连三爷的消息都敢卖,您放心,我这就去严查,三天之内一准给您个交代。”

角落里的人并未回头,而是极悠闲的啜了一口香槟,那随从便又强硬了语气,“三天?黄花菜怕是都要凉上几回了,耽误了三爷的生意你担待的起吗?”

“那——两天?三爷您也是知道的,这场子虽说是我的地方,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难保没几个歪心思的,至于都是谁的人?也容我仔细甄别甄别才是,免得再给您添了别的麻烦。”

角落里的人将将放下手里的酒杯,又伸手从侍从手里接过那顶白色礼帽转过身来。

“我明白崔经理的意思,但是承蒙兄弟们看重,将产业交到我手中打理,总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番心意,弄出什么纰漏来。”

角落里的人虽被称为三爷,看起来却尚未过而立之年,气质清隽,眉眼俊秀,穿一身新式西装,举手投足都很是从容不迫。

“那是自然。”

一行人呼啦啦走个干净,崔经理这才有机会擦擦鬓角留下的汗。侍应生殷勤的送上白手帕,“经理,这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大排场?”

“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