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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尘,你什么意思啊?”

江随先发制人,道:“就算你想郁岁死,也不用借刀杀人吧。”

谢琅轻抬眼睫,眸底透着微冷的锋芒,继续说道:“师兄,什么时候罚跪还能自带家眷?”

“还是那个叫贺兰的魔修少年,这都不管吗?”

“或者说门规只是摆设。”

一向清正的小师弟难得长篇大论,裴如影听言,看向江随道:

“要不去杏林看看?”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裴照作为师兄,从不会只听片面之言。

江随心道,哪还用看呀,他当初在杏林时,隐约察觉到还有旁人,想来就是那个魔修少年。

只是没想到,一向淡泊的谢琅会对这等小事如此上心,还非要让裴如影来断公道。

江随瞥了轮椅上的小师弟一眼,总觉得谢琅今日有些怪异,过于沉不住气。

难道郁岁招惹他了?

江随握住扇柄,轻敲掌心道:“师兄,门规也没说不许家眷陪同,何况一月后是秘境开启的日子,没必要再罚郁岁。”

江随话锋一转:“说句难听点的,郁岁还有没有命回来都不一定,你同她置什么气。”

青年的语气很淡,谢琅却听得极不舒服,他寒声道:“那她就不要去玄真秘境,老实待着。”

江随和裴如影俱是一怔。

“谢无尘,你不是盼着她死吗?”江随眉心微皱,又道:“何况玄真秘境是每位修士都不可错过的成人礼,四年才开启一次,郁岁怎么会缺席?”

谢琅指骨微蜷,漠然道:“那是她的事,但她只能死在我手里。”

别的地方都不行。

江随道:“你杀你的,我娶我的,你动我相中的炉鼎试试?”

谢琅抬手又放下:“不可理喻。”

江随:“哼。”

裴如影揉了揉额角,说到玄真秘境,他年少时也曾去过,然而过了及冠之年后,无论修为高低,都再也不能进入秘境。

不止是他,江随和谢琅也是。

就说江随的折扇和谢琅的猫儿,也都是从秘境里带出来的。

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少机遇。

听师姐妘妙说,修士一生只能入秘境一次,且要在二十岁之前,过了这个年纪,就无法通过秘境的时空之门。

换言之,即便裴如影想替昀天宗的弟子保驾护航,也只能守在秘境之外,谢琅和江随亦然。

他们一个二十有四,一个三十有三,哪怕面貌仍如及冠,年轻俊美,玄真秘境也不认。

裴如影又想到小徒弟郁妙,她已十六,也该入秘境寻求机缘了。

若同郁岁一起,也算有个照应,毕竟在同龄的修士中,郁岁一骑绝尘,也是当世第二个未及冠已结丹的天才。

第一个正是谢琅。

再给这小师弟几年,恐怕裴如影就坐不稳战力榜第一的位置了。

白发青年叹息一声,他从梨花白的广袖中取出一只纸鹤,注入灵力后传信到杏林,让郁岁不必跪了。

裴如影很清楚,要让郁岁认错比登天还难,她满身的骨头又硬又傲,血肉仿佛铁打,心性更是坚忍,甚至诡计多端,根本不像个正道修士。

这正是裴如影介怀的地方。

他压下心绪,看了眼同样暗藏心事的师弟们,挥挥衣袖道:“都散了吧,别扰我清净。”

谢琅颔首,转身离去。

江随就没那么老实,顺走了一只花瓶,他把东西纳入储物袋后,跟在谢琅身后,自然地推动小师弟的轮椅。

谢琅居住在无量峰。

巧的很,江随也是,他们的殿宇比邻而建,只是一个风格素雅清冷,一个富丽堂皇,金光灿灿。

昀天宗有七大峰,江随完全可以独居一峰,但其它地方的风水都不如无量峰,江随是有些迷信的,就和谢琅挤在一块了。

无量峰也是昀天宗最有意思的一峰,不过一墙之隔,江随的寝殿别称“美人窝”,谢琅的居所就叫“和尚庙”。

一个遍地是女子,一个除了怀中猫儿外,再无其它雌性。

江随难得没有御剑,他推着谢琅走下山道,临近半山腰时,本该在杏林罚跪的郁岁已经回雾渺峰了,谢琅收回眸光,紧抿的唇线终于松了松。

江随瞧见后,不由打趣道:“谢无尘,你问心有愧。”

玄袍青年眸光微闪,落在猫儿身上的手停了停,淡声道:“师兄,你就问心无愧吗?”

若不是对郁岁有所求,为何次次相帮,处处维护。

江随停下脚步,望着下方绵延的台阶道:“谢无尘,我承认要她做炉鼎是私心,但你口口声声要杀郁岁,是不是因为动了情?”

谢琅修的是无情道,他若动情,唯有一条路可走,便是杀所爱之人来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