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1 / 2)

谢峦枝上任后领的第一个差事是拿饭。

虽然朱炯在明泽堂闭门守孝不得外出,但八宝和她还是可以往外走动的,别的不说,至少每天的饭食得去司膳监拿吧,各宫除了极个别有小厨房的其他任何人不准私自生火。

天蒙蒙亮八宝就领着谢峦枝出门了。

“这条路你记仔细了,拿到食盒就直接回来,路上莫要停留,更不可与人攀谈玩耍。”

谢峦枝应下。

在司膳监领了食盒,回去的路上,谢峦枝问八宝:“殿下是生病了么?我昨日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八宝说:“你既然已经来了明泽堂,这件事你也免不了知道,殿下他受伤了,是回宫那日受了陛下责罚。”

“你说被……陛下打的?”谢峦枝这下真的吃惊了,她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一茬,虽然她知道这对父子之间不太和睦,但责打刚刚找回家的儿子,未免太过了。

八宝点点头,心情沉郁。

看吧,连一个刚来的小宫女都不敢相信,但陛下的确对他们殿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换在当年还在王府的时候,谁能想象有朝一日,备受宠爱尊贵无匹的世子殿下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呢?

那时候连他八宝,因为在世子殿下身边伺候,都是被周围捧着奉承着的。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八宝问,他满脸和善,“你现在肯定有些慌吧,哎,也是,宫里头谁不想去个好地方呢,你年纪小,害怕也是应当的,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说。”

信你个鬼!

谢峦枝敢肯定,如果她敢对朱炯流露出一丝抱怨轻视,这位朱炯的头号忠犬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谢峦枝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八宝公公,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果殿下听到会伤心的。”

八宝:“……”

谢峦枝说:“明泽堂怎么就不是好地方了?我觉得就挺好的,人口少,简单清净,昨天看到殿下,殿下也很有威仪,也没有为难人,哪里比别的地方差了。而且我祖父曾经教导我,在其位谋其政,如今我既然是明泽堂的宫女,自然得一心一意为殿下效忠,怎么能三心二意呢?”

“你倒是……忠诚。”

谢峦枝答得理直气壮:“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成为最受殿下器重的臣——嗯,宫女。”

重活一世,她很清楚朱炯的脾性,也知道什么样的人受他欣赏器重,因此她很有信心。

回去后,八宝将这番对话复述给朱炯听,并点评道:“我看她目光澄澈,不似作伪。”他狐疑,“莫非真是送了个好的?贵妃娘娘会干这种事?”

朱炯说:“继续盯着。”

……

谢峦枝抓着大扫把,一下一下清扫着院子中的落叶,明泽堂的范围很大,这工作有些枯燥,但她的动作丝毫不显烦躁,很有耐心地将边边角角的碎叶子都仔细收集在一起。

过了许久,她听到角落处微不可查的脚步声离去,停下了动作,嘴角微微一勾。

随着八宝盯梢她的频率越来越低,谢峦枝觉得自己应当暂且在这明泽堂站稳脚跟了。

可是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来了有小半个月了,有意无意地,八宝并不让她有接近朱炯的机会,派给她的大都是一些杂活,类似跑腿、清扫这一类,朱炯又在屋内养伤并不出来,所以除了第一天,她甚至没什么机会看到朱炯。

她进来可不是为了真的帮皇宫做清扫的,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宫女,相比于上辈子天然有缺陷,她必须趁早让朱炯信任她、重视她,将她当做心腹而不是人人都可替代的洒扫婢女,一旦习惯了现在这样的关系,日后若再想改变只会难上加难。

所以她需要离他更近一些。

谢峦枝的手摸向腰带,那里面藏着她从宫外夹带进来的一些药粉。

这个夜晚,八宝的屋子里灯火长明,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动静。

谢峦枝躲在门后听着只觉得心中畅快非常,上辈子她被八宝下药,落入那般尴尬窘迫的境地,今日也该报一报这个仇了。

“这是你欠我的,该你受着。”谢峦枝嘀咕,“也让你尝尝被人下药的滋味……”

八宝这一番折腾就是一个晚上,谢峦枝先是和往常一样去司膳监取早饭,而后掐着点故作不知地去敲八宝的门。

过了好半晌八宝才开门露出半个身子,面色惨淡,连头发都没梳整齐。

谢峦枝说:“八宝公公,你怎么了?我把早饭取来了,一直没有等到你,殿下那里我不敢去打扰,想着先来你屋子找找看。”

八宝呆在自己屋子的时间并不多,平常他都会替朱炯守夜,在外间搭一张小榻休息,清晨再回到自己屋子洗漱更衣,不过昨日显然他有心无力,守了一半就出来了,不敢继续留在屋内,以免控制不住冒犯了朱炯。

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