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捉鱼(1 / 3)

“苏姑娘?”她愣了下,转过头,绿萼正抱着堆青菜,微笑看着她。那青菜挂泥带水的,一看就是园子里新鲜摘的。

“绿萼姐姐,去院子里摘菜啦。”“是啊,姑娘来这儿干嘛?”“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姑娘别劳心了,哪里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快去歇着吧。”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她道个谢,蹬蹬跑回大堂。

沈老太太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上齐了菜。苏玉言和净远、净海将碗筷摆好,只等着沈老太太上桌。

“快吃啊,都等我干吗,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太太招呼着,一边往苏玉言碗里夹菜:“苏姑娘,这道梅菜酿豆腐可是我的拿手菜,你尝尝。”苏玉言拾起豆腐尝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睛:“嗯!好吃。”“喜欢就好,庙里只能做一些斋菜,你别嫌寒碜了。”

沈老太太的手艺确实好,苏玉言又扒拉了几口:“就您这手艺,王母娘娘吃了都要说好。”沈老太太被逗得开怀大笑:“你这张夸人的巧嘴呦!”“我这哪里是夸您,您想,王母娘娘有的待遇我也能有,我多享福啊。”

桌上的几个人都被她的马屁神功深深折服,偏偏这丫头是真爱吃,也是吃得真香,沈老太君高兴得不停往她碗里添菜。

吃饱喝足了,她倒也乖觉,第一个起身收拾,赶着去洗碗。绿萼哪里肯让,两个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块儿洗了碗。

“苏姑娘,你以后有空可要常来看看老太君,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过了。”苏玉言疑惑地一撇头:“老太太这个年纪,富贵也有了,安康也有了,孙儿也这么孝顺,能有什么不适意的呢?”“哎。”绿萼重重叹了口气:“沈家那几个小的都忒没长进了,要不是沈公子拼了命赚钱……”绿萼忽然止住了,也觉说多了不妥。

她默了会儿,又说:“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苏玉言猜出个七八分,想起沈平棣那个无赖,知趣地不再提。原来沈烨风光的背后,也是一地鸡毛。

*

包茅山里下了一夜的雨。黎明时分,天方拂晓,鸟鸣满山涧,啼唱出泥草的清新,是空山新雨后的宁静。住在山里的人很是欢迎夏日里来这样一场夜雨,可是对于第二日要上山的人来说,这夜雨是何其恼人。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普华寺意外地迎来了一个人。

“师傅?!”净海正扛着一桶水给正殿的金佛擦洗,迎面看到圆慧大师跨过门槛走来。“师傅,您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将桶一放,乐颠颠迎上去。

圆慧大师常年云游四方,归期从来没个定数,但是从未有出门这么短时间就又回来的。圆慧大师掀起眼皮瞄他一眼,也没直接答话,开口就问:“沈公子呢?”净海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在客房歇着呢,我带您过去。”“嗯。”圆慧大师点点头,拖着硕大的身躯,脚步轻捷地跟过去。

敲开门,沈烨正站在窗边,玉冠绾起青丝,一身清爽利落,熨帖得体。“见过圆慧大师。”他优雅地双手合十,圆慧大师捏着长须,只快速看他一眼,随即淡定地坐在桌边:“多年不见,沈公子是越发一表人才了。”

沈烨淡淡一笑,在对面坐下:“大师见笑了,人世间色相皆是空,最终都还不都是要尘归尘,土归土。”净海不知什么时候默默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二人,隔着一盏燃尽的油灯,漫不经心地你来我往。

“呵呵,我看沈公子并未真的参透‘色相皆空’,否则如何能不惜以命相搏,将这东西带来于我?”沈烨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丝楠木盒子,蹦地打开锁扣,小巧的盒子里躺着一颗鸡血石,表面凹凸不平,散出淡淡的红光。“圆慧大师请看,这可是您要找的东西?”

圆慧大师慢悠悠拿起,手在石头表面来回磨搓,确认过没有裂痕。

他放下鸡血石,松快地道:“江湖人传,鸡血石里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人人争相抢夺,沈公子却能坐怀不乱地物归原主,真奇哉。”沈烨一声哂笑:“钱对我来说有何稀奇,这个破石头里的东西我不感兴趣,不及让您欠下我一个人情。”圆慧大师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心里不由得暗笑,年少轻狂,真好真好。

“这鸡血石的真假老衲还需再验证,公子可否回避片刻?”沈烨二话没说,起身关门,退到院子里。

圆慧大师站起身,一手高举将鸡血石狠狠摔下去。粗糙的玉石登时裂成两瓣,石头的横截面射出一片红光。他拿起其中一瓣,举在手里反复调整着,地上印出一行字:风高浪急,归期未定,望吾儿于你处安然度日。

圆慧大师重重叹了口气,将石头合起,房内的一切又恢复如初。

身后的门打开了。“沈公子,还请进来说话。”沈烨不紧不慢地回过头,踏进房内。

“圆慧大师,如何?”“是我要的东西没错。公子既帮我带到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有任何要求但说无妨,只要不是为非作歹、谋财害命,我箜竹派定当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