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探见星光(1 / 2)

何梦媛站在舞蹈房门锁前,她也不开灯,呆呆地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她着一身白色舞蹈衣,仿佛立于微弱月光下的白天鹅。

岑姨在晚上会回自己的家,血缘母亲和法律父亲因工作常年出差加班,能陪着她的时间很少,从前有梁非心陪着她,而现在,她参加了一个关于艺考的封闭培训,也离她而去了。

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咯噔一声,门开了,但是她却迈不开步子,她站在门框下,舞蹈房的黑暗瞬间淹没了她,身上披着的月光也暗淡了几分。

“你害怕的不是跳舞,你害怕的不是跳舞,是妈妈,是艺考时的那些坏人……”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尝试安慰自己,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她闭上眼睛,抬脚走进舞蹈房,伸手摸索着墙上的按钮,按下的瞬间整个屋内亮的扎眼。

两年里从未踏进这里,她的心底升起一抹陌生但又熟悉的感觉,她走到舞蹈把杆前摸了摸,手上蒙上了一层灰尘,因为她拿着唯一的钥匙,所以没有她的同意,这个房间没有人可以进,即使是打扫她也不愿意开门。渐渐的,岑姨也放弃了打扫这里。

她抬腿放在杆上,开始熟练的压腿,她好久没有跳过,有恐惧,有不自信,所以在热身上消磨着时间。

电子时钟挂在墙上,在零点时尽责地滴了一声,她也知道她不能只是热身了。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再次进入这里,她要做的事情,不能止步在热身。

站好了脚位,手位自然而然地摆好,她的肌肉记忆仿佛将她带回了舞台,足尖轻松立起,开始趾尖旋转动作,可是刚转到一圈,足下就泄了气,摔倒在地上。

她从前可以转二十九圈,在当时是所有舞蹈老师都骄傲的存在,可是……现在却连一圈都费劲,心底的失落感席卷而来。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起身像着了魔般重复这一个动作。

站起来,立足转圈,摔倒,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直到她将舞蹈鞋脱下,脚上的血迹斑驳。

她只是用手擦了擦血迹,咬紧牙关重新将鞋穿上后起身,电子时钟上三点的滴声正好响起。

旭日东升,防盗门被人打开了,她躺在地上,朦胧间仿佛听到有惊慌的女声响起,她依稀分辨出是岑姨,岑姨来了,可是她的眼皮好重好困,随后便没了意识。

胡瑞峰准时按响了门铃,岑姨来开门后的情绪明显不如上次热情,她似有些为难道:“那个……昨天媛媛着凉,有些发烧,现在还在睡,要不老师先回去吧?”

“生病了?还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我开车。”

“没事没事,让老师费心了,实在太麻烦老师了。”

胡瑞峰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面前的防盗门便就关上了,他慢吞吞地走到电梯口等着电梯,“她生病了管我什么事?自己为什么要在意?”

“她父母又不在身边,就岑姨一个人照顾感觉不太周全,那自己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吧?反正自己回家也没什么事,帮帮忙也是好的……这新老师无法避免的,该死的责任心!”

他被自己的责任心说服,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胡瑞峰跟着岑姨来到她的卧室,路过时舞蹈房时看到了大敞的门,她开了锁?

“我早晨过来后在舞蹈房看见她,她就躺在地上,应该是练了一晚上,脚尖都肿烂了,我给上了药,照她们舞蹈生说法,这都是正常的,哎呦~”岑姨突然拍了拍脑袋,嘱咐道:“老师,那您到处转转,看看书之类的,我去做点粥,老师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儿,为了一会儿叫媛媛起来吃点东西喝药。”

胡瑞峰正要说他吃过了,可岑姨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完就走出了卧室,他无奈,在她房间里踱步,看了看她卧室书桌上的书,大多是舞蹈类。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胡瑞峰以为她醒了,转身走到她床边,才发现她在梦魇,轻轻地摇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摇醒。

“何梦媛,何梦媛?醒醒……”

何梦媛蓦地睁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胡瑞峰有些担心,就要出门去叫岑姨,正要转身时手却被床上的人紧紧地抓住了。

“不要走。”何梦媛望着他。

胡瑞峰轻轻坐在了床边,正不知该如何时,何梦媛开口了,“想知道我为什么跳不了舞吗?”

胡瑞峰看着她沉默起来。

何梦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簌簌滑落。

“我生物意义上的爸妈,他们离婚时都争着想要我哥,我就很生气,凭什么?所以即使我现在跟了妈妈,我也想反抗她,我就不想听她的话,我要反抗她的一切安排,于是,她居然把我送到了那个封闭管理的艺校。”

倾盆的大雨浇灭了点点星火,仿佛也浇灭了她的生机,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