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母亲总是偷偷在哭。

那天将路子平安送回家，虹村到家后正准备在厨房找点吃的，结果看到母亲在厨房的角落里偷偷抹泪。

当他故意发出脚步声后，母亲匆忙擦掉泪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微笑：“回来了？这么晚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说着，完全不等他回话就装作忙碌的样子在冰箱里翻找食材。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隐瞒了什么，从父亲越来越颓靡的精神里，从母亲的强颜欢笑里他就应该察觉出什么了。

直到父亲倒下被送进医院，他看着尚且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明白自己也必须做些什么。

于是他开始频繁出入医院，开始帮母亲分担负担，开始对着曾经他总是板着脸教训的弟弟妹妹们也试着温柔耐心起来。

就连总是喜欢调皮捣蛋的弟弟妹妹们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们会悄悄地拉住他的手：“哥哥，父亲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总是这么回答。

这个很快的时间却延续了很久，他也渐渐习惯在学校和医院之间辗转，直到路子用担忧的眼神询问他的日渐萎靡的精神状态，他才惊觉原来他早已绷成一条紧绷的弦。

不知不觉，以赤司为首的下一届篮球部的球员们越发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他也渐渐开始坐起了冷板凳。

身为队长，他对于这个球队的作用也不再是必需品，他意识到他能为这个队伍做的也越来越少，所以他提出了让赤司作为队长的要求。

赤司果然如他预料般成为了球队里靠谱的队长，虽然看着这些优秀的后辈们他自然而然地感到自豪，由此而生的还有道不清的落寞。

父亲的病还是一如既往，医生有意无意提起，若是再恶化的话去国外的医院应该有更快痊愈的可能。

去国外吗？

他坐在父亲的病床前一不小心削断了苹果皮，正要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时，卧病在床的父亲突然出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去什么国外，在日本的随便一家医院就能治好！”

他手握成拳有些激动的样子，虽然难掩病色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你可不要为了我去放弃什么，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做我想做的事？

虹村却一时有些犹疑他现在想做什么。

球队有了更靠谱的队长，有了连连夺胜潜力无限的球员，他不再需要作为球队里标杆和榜样的存在，唯一作为兴趣的篮球在这里似乎不再需要眷恋。

但隐隐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留下来，而留下来为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最后他决定抛下心底的不知名的留恋，在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时划到菅原的名字那刻他的手指奇迹般的停了下来，指尖一动就这么拨了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菅原。

他这么说服自己。

而现在近距离地看着她醉醺醺的眉眼，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好像一下子就望到了他的心底。

“虹村学长，我喜欢你。”

他突然意识到他在等待什么了，这句话似无限延伸的藤蔓，轻易地攥住了他，连带着心脏都跟着被揪起。

他好像不再迷茫。

原来他喜欢菅原。

路子看着虹村像是被触动的神情，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当他慢慢靠近她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醉人的酒香，昏黄的灯光像是洒下了点点漂浮的光影，周围渐渐升腾起暧昧的温度，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感受到唇齿间一点一点交融/在一起，惑人的酒酿所带来的晕眩感在这一刻好像都通过这青涩的吻渡给她了，让她一时分不清是嘴唇在亲吻她还是柔软的羽毛在作乱，她想要借此机会睁眼看清对方的表情，手不由自主地拽住他的衣角，却被对方误以为是挣扎而放开了她。

“抱歉。”虹村有些懊恼自己此刻的情难自禁，正要退开，路子的额头却轻轻抵上了他的额头，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在一起。

“这就是虹村学长的回答？”她指着自己的嘴唇看着他。

路子难得看到虹村不好意思的样子，支支吾吾着避开她的对视，要不是路子了解他，看着他皱起的眉和凌厉的眼峰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他拒绝的表现。

她大着胆子伸手顺势抱住虹村的腰，突然的动作让虹村下意识回抱住了她，以防她就这么掉下去。

“那么，从今往后就请多指教了，虹村学长。”

周围满是嘈杂的声音，她的声音混杂在里面几不可闻，但虹村在此刻却能轻易地捕捉到它，隔了许久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怀里是路子身体的温度，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拒绝，应该挣脱，但事实是他在用手将她抱得更紧。

或许他能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