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三十四天】(3 / 4)

是太子妃,但已经被太子宋谟,用少詹士杨隐的尸首替死了,不论是在朝庙之上,还是在江野之中,她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

她还活着的内情,知者寥寥无几,除了谢圭璋、磨镜、盛伯、百鬼阁阁主麓娘,还有姑苏城的姨母,就根本没有外人知晓。

疑惑的罅隙间,宗济法师朝着她望了过来,扬起了一侧的厖眉,笑道:“娘娘——”

刚要说,一抹凉冽的眼神,隔着一片稀薄的空气,俨如悍刀,疾劈而至。

是谢圭璋,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宗济适时改口道:“赵姑娘。”

谢圭璋闻罢,眉庭之间的一抹郁色稍霁。

宗济从这堪比泰坦将崩的压迫感挣脱出来,舒下一口气,对赵乐俪道:“姑娘的眉庭之间,心疑绪甚重,不若让贫僧猜猜。”

他掐指一算,笑道:“赵姑娘先逃离东宫,后抵达郴州,历经颇多磨难,找着了贫僧,就是为了调查你母亲慈氏的下落,是也不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赵乐俪来此地的来龙去脉,道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乐俪的眸心一动,道:“您如何知晓我会来?”

宗济掐了掐手指,道:“人间万事,无一不可丈算,更何况,赵姑娘心事皆是写在了面容之上,贫僧甚至不必细算,察言观色便知。”

他浅浅笑着,用目光遛向室内的每一个人,道:“你们每个人,各自怀着目的,才相聚于此,不是吗?”

空气掠过一阵默契的凝滞,众人容色各异。

这下子,赵乐俪算是真正明晓了,为何慕名前来拜谒宗济法师的人,会如此之多。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不需要再试探了,在问起正事以前,心中还有一惑未解,遂问:“我听监事住持说,法师您最近在佛塔之中潜心著述立说,但我们两番探察佛塔,发现您并不在佛塔之内,昨晌,您又出现在紫姑车上,这其中,可有什么内情?”

本以为,宗济法师会细细解释一番,殊不知,他随手搁放下葫芦酒瓢,摸出插放在腰际处一只开岔的蒲葵扇,漫不经心地扇了一扇,道:“其实赵姑娘早知内情,又何必明知故问?”

赵乐俪眸睫颤了一颤,她的一些小心思,在宗济法师面前,真真无处遁形。

所谓的内情,其实是赵乐俪通过诸多蛛丝马迹拼接起来的,她觉得,宗济法师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他被监事住持关押在佛塔底下的炉室之中。

至于为何会被关押在炉室里,那很可能与这一桩一万银两洗钱案有关,可能是宗济法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于是,监事住持就将他关在炉室之中。

宗济法师想尽各种办法逃出来,许是为了不引人瞩目,他藏在了紫姑车当中,这一辆紫姑车,赶巧,乃是虞樊实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策的一枚棋子。

捋清楚这些事,赵乐俪决意不再试探,从袖裾之中,摸出一枚玉璜,递呈予他,正色道:“这是我姨母递呈给我的信物,让我拿此物,上京寻找母亲的下落,后来,百鬼阁的麓娘告诉我说,此物是先帝出征时送给端王的信物,易言之,乃是太子信宝。”

“七年前寒山寺一场夜火,您是寺内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也知晓颇多的内情,我想知道这一枚玉璜与我的母亲有什么纠葛,她为何会下落不明,若是还活着,人又在何处?”

宗济法师接过了这一枚玉璜,信手把玩一番,掐指一算,少顷,他的面容之上,变得微妙起来。

赵乐俪心生忐忑,静谧地等着他的回禀,宗济法师却道:“这些事,我只能话与赵姑娘一人知,天机不能为旁人道也。”

宗济显然是要与赵乐俪单独叙话。

磨镜了然,看了盛伯一眼,两人识趣地离去。

赵乐俪道:“法师,您可以逐一道来吗?”

宗济执起酒葫芦,浅啜了一口酒,摇了摇首,蒲扇开岔的一个竹柄,遥遥指了指某个方向,拖腔带调地道:“还有一个人呢。”

赵乐俪意识到谢圭璋还在,可是,在她眼中,他并不是外人。

谢圭璋看出了赵乐俪的为难,眼尾微不可察地敛了一敛,说道:“我出去一会儿。”

偌大的外间之中,陡地变得针落可闻,人籁阒寂。

没待赵乐俪开口说话,宗济法师将酒葫芦搁放在了案几之上,道:“赵姑娘,你的问题太多,贫僧至多只能答你三问。”

宗济法师道:“务必斟酌了一番你的问题。”

——仔细想一想,真正困扰在你心上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赵乐俪心中疑绪颇多,恨不得一次性问个明白,但圣僧只给她三次问问题的机会。

她百思不得其解,道:“您掐指一算,已然知晓天下事,为何不毫无保留话与我知,偏偏只设下三问?”

宗济道:“天行有常,万物自有运行的法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