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她(1 / 2)

为了探究这一切的缘由,二人跟随着混沌的指引来到山林间一处隐蔽屋舍。在小狗期待的眼神中,阿烿伸手欲叩门却被穆如拦下。

“混沌乃上古凶兽,门后会有何等天地亦无法预料,即便探寻到真相未必是件好事……”穆如自己也不知这话是在劝她,还是在哄骗自己。

“真相确实不重要,只是我不想辜负了这小家伙。”她淡淡一笑,朝着地上的混沌招了招手,后者雀跃地蹦进她的臂弯。

他耽迷在那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狭隘,抬头展望这天地辽阔。

好凉。阿烿猛地甩了甩叩门的指尖,石门上传来的极致寒意挥之不去地黏在天灵盖上。

都没人记得你,真可怜,真可怜,真可怜。脑海里钻进了个刻薄声音,尖酸嘲讽一遍遍回荡着。

她分神的片刻,神识抽离进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跟方才见到的林间屋舍差不多大小,只是更阴森显得逼仄些,说是监牢也不夸张。

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预示着生命的倒计,伴随着枯萎。

一女子被倒悬在半空中,衣物脏污得看不出原貌,手臂毫无生机的垂着。两把不甚锐利还生出斑斑锈迹的钩子贯穿锁骨,周身几处大穴也被钢钉穿在骨骼上。狰狞可怖的血痕顺着脖颈淌到脸上,滑进眼里流出无声血泪。

她睁着眼望着窗外天,却没映出朗日晴空,只有灰蒙蒙一片。

第一天他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焦灼,一身白衣依然是仙人姿态,除了额上仍有黑色堕仙印记。

“跟我走。”他皱着眉,掏出丝绢擦去自己脸上血污。

“你快走,别让他们发现。还能见你一眼,我也无求其他。”她狼狈地攀扯着他的衣袖,嗓音压到最低。

“……是为了婆罗灵匙?”

“这群道貌岸然的神仙。”她忿然啐了一口,却没注意到他暗淡下来的神色。

“灵匙在你族人那里是否安全?”

“他们于一处隐秘安全之所,替我告诫……。”

他挑动嘴角神色勉强,不露声色地将被她攥在手里的外裳拽出。

等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血月高挂天幕一晚,他再来之时周身浮动浓烈血腥气,熟悉却更陌生。他的指尖划过她骨瘦如柴的身子,打圈一路向上,依然附带着让她痴迷的温度。他唇瓣划过她的耳鬓,热气浮动带着无限缱绻。

下一秒,这只微暖清峻的手就带着几乎碾碎的力度扼住她的咽喉。

他说,交出灵匙。

他说,晚一日屠千人。

她得知全族覆灭噩耗的那一日,他垂着眼俯视着自己爬在地上不吃不喝,一心求死的可怜样子,半边脸隐在夜色之中,怜悯又残忍。

“死可以,免我生取骸骨的麻烦。”

他骄矜地用铁钩挑起她尖锐得要刺破肌肤的下颌。

“这双眼生得像她,若是仙族女子,同你逢场作戏又何妨。可惜。”

这句话往她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刺痛了她最后的傲气与骄矜。自己的一腔真情在他眼里竟是如此低贱,当真是可笑之极。

“好啊,你想要的,我一并给你。”

“我只要换身干净衣裳。”

“我不喜有外人在。”

她伸出被禁咒镣铐紧锁的双腕,抬眸直视这位昔日枕边知心人。看着这张曾经如玉的面庞,看着这个让自己从无性修罗生出了□□与爱恋的女子之身的人,她如今只觉得无比厌恶,用尽全力才克制住想要甩开他的控制的冲动。

“好,就许你沐浴更衣。”他哼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到这个时候还讲究修罗王的排场。

在他看不见的一侧,一滴泪悄然滑落。真蠢。

从那日起,她的耳边便日日充斥着族人哀嚎与咒骂,像一把利刃反复割开还未愈合的伤口。只是她的心宛若顽石一块,已经生不出波澜和痛苦出来。

她第一次穿素衣,她知道有人要提醒自己,三万同族因自己而死。

她将婆罗灵匙汇聚于掌心,显现出一枚散发着纯白光亮的鱼骨印记。

一同点亮的还有他从没有过的快意神采,她心里觉得讽刺至极,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要做什么!”他的表情转变为惊慌和郁愤,冲过来想夺下她手里的灵匙。

她用尽全力将鱼骨折断,尖刺将手心刺破,鲜血淋漓。

不够,远远不够。她喃喃道,施展修罗逆天之力碾碎鱼骨,张狂地笑了起来,将手里的齑粉扬了漫天。

她从未如此刻般畅快。

“找死!”他恶狠狠地扑过来。

“不用你提醒,我自会以死赎罪。”她遏制住他的奔走,把他牢牢锁在原地。

“骸骨炼制神器乃无稽谣传,但流经的血液,”她奋力抽出胸腔间的骸骨,任由紫黑色的血水溅了他满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