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县(2 / 2)

毒医收妖手册 魏诗羽 1508 字 10个月前

他不得好死——放开我——啊——”

她嘶吼,她惨叫,最后又崩溃地大哭。

“夫人,相信因果报应。”

堂溪毓强行克服自己的惧怕,试图安慰这个本是娴静持家,却成为恶鬼的女人。

女人带着血和泪,抬头看这个说话的女子,见她面若浅豆绿里的一点茉莉。

她痴笑起:“如果我娃娃能活下来,想必也会像你这般好看吧?”

虽是恶鬼,却并未伤害离她最近的堂溪毓,堂溪毓想她善心未泯,便和气问:“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道长在这儿,能为你伸张的。”

“夫人尽管说,贫道自有定数。”

女人见这位年纪轻轻的男子,想起了她的儿子蔡知鹤,心里说不得地柔软起来。

许久,她带着哭腔:“我本名程馨,是这个畜牲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在他还只是个穷书生时就私相授受,而他,当了个破县令就开始得意忘形,他接连纳了好几门妾室。这个畜牲和他畜牲娘,整日打压我,嫌弃起糟糠之妻了,呵。就在我要生二娃时,接生婆说我难产,他那畜牲娘说只要孩子,但许久拽不出,我女儿便生生憋死了!他们还提议划开我的肚子,取出儿子分葬,结果是个女孩,我们便一起随意埋在了九峰山山脚,啊——”

蔡县令完全丧失了方才的冷静,呜咽地说不清一个字。

因为他们的确在难产那日,用剪刀剖腹取子。蔡县令早已厌弃了这个乡野村妇,加之蔡母和小妾们耳旁风,他对待起程馨更加阴狠。

直到程馨活活痛死,血肉模糊,内脏随意地丢在外面。

这会儿,化作恶鬼的她不受控制地尖叫,努力去靠近,早已一摊烂泥地跌在门角的蔡县令,他见女人靠近,他这会儿难得利索地后挪,地上划出难看的水痕和一股恶臭的尿.骚味。

“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啊——”

程鑫叫声凄惨又沙哑。

蔡县令彻底昏厥过去,倒下的模样并不雅观。

“程馨,你的意识会逐渐消失,再这样下去你会无法.轮回,在人间一直做无所依附的恶鬼。”苏绎沉声。

“恶鬼?”程馨轻嗤,“当恶鬼还能长命,还能保护自己,当人有什么用?我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谁的事,可我却如履薄冰,被害死了!”

操劳了半辈子,还丢了性命。

“您辛苦了。可是你的孩子呢?”

一直不作声,心惊胆战看着前所未闻的场面,秋芝此刻冷不丁冒头。

“什么?”

程馨呆愣地看缩回腹中的孩子,也想起了蔡知鹤,她的血里混着泪,汩汩不停,地上满是斑驳的红印。

“我为你超度。”苏绎温声。

“那我的孩子呢?”

“她也会超度的。”

“我的知鹤呢?”程馨渴望再见一面,哪怕匆匆一瞥,但也不愿如今恶鬼模样被儿子看到,她身为人母,想在孩子心里留下美好一面。

“他能活得很好的。”

堂溪毓见苏绎发呆,连忙接上。

“那就好,那就好,知鹤还是个孩子,他想法天真,有时任性,劳烦你们多担待了。”

“请让我为你超度。”

程馨跟着苏绎来到床榻。

苏绎洗手、焚香,在她身上放了两张黄色符纸,嘴里念起超度咒,手上还有个法铃,叮叮地作响。

法铃发出脆耳叮叮声,树缝里躲雨的小鸟叽叽喳喳,屋檐下的低洼处泛起涟漪。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处令。”

反复念了三遍后,堂溪毓也在一旁念起地藏经。

随后,程馨像一个巨大的拼图,碎片式地散开,逐渐透明,不再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