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敬茶(1 / 3)

莫席舟看着面前女子神色乎变,神色渐冷。他淡漠的看着床上那微微弓起的单薄身影,单手轻轻一扯将床边红帘放下。

俯身而去时他感觉身下女人身子明显微微一颤,莫席舟不为所动,只是抚上孟浅的脸颊,勾起一侧唇角冷讽道:“莫夫人?”

孟浅听出嘲意,微顿后咬着下唇,渐渐打开自己。

她躺在床上透过莫席舟的身影,耳边传来嘎吱作响的木头摇动声,眼睛望着一片黑色的上方,身下的疼痛似慢慢转移到了心口,酸涩感涨的她难受。

夜深,孟浅无眠,听着身旁的浅浅呼吸声,她侧头看了过去,透过月色,她发现莫席舟就连睡觉也未取下面具。

她微微蜷缩手指抚上那片冰凉的面具,微张口,却还是未能将那几个字说出。

轻叹出声,孟浅缓缓翻了个身往墙的方向缩了缩。背后,莫席舟睁开眼蹙着眉头望着孟浅的背影,眼里浓浓的复杂情绪如墨一般化不开。

再睁开眼时,天还未亮,莫席舟已没了身影,孟浅睡的沉竟不知他是何时走的,只是抚上他那一榻早已冰凉,刚睡醒孟浅还有些恍惚,倒分不清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呆了一会儿,脑中逐渐清明,腿部的酸胀感慢慢袭来。

在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时,疼痛感则是最好的区分方式。

倒也说不清现在的情绪,太多感觉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头绪的孟浅索性也不去理会,撑着床便起身。

“冬儿,”孟浅轻唤道,只是话音刚落,冬儿便急急答应推门而进。

进来后的冬儿面上焦虑,孟浅见冬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说:“去弄些热水来吧,我要沐浴。”

冬儿还想道什么,孟浅朝她轻微点首,以示放心。

这才使得冬儿离开,冬儿走后,孟浅才得空看了看这婚房。

轻纱红帘低垂,只有偶尔不知从何角落吹来的风轻轻将其扬起,轻荡荡的在空中浮着。

不知燃烧了多久的烛火缓缓滴落留下黏黏腻腻的红,只这两样便映得新屋处处红光。

炉火里飘飘忽忽一缕青烟,绕着上方缠绵散开,沉郁浓烈的香味也四散在整间屋内。

屋内的摆饰不多,每一样都贴上了剪纸做的红囍字,为这间屋子平添些许旖旎。

孟浅就坐在这间屋子的黄木床上,偶尔能有纱帘被卷起轻轻触到她,她没有瞧过其他的婚房,便拿在孟家的房间做比较。

孟浅母亲还在时,她住的那间房是孟府里最好的,却还远远比不上这婚房。

这儿的一切都是价值不菲,就连那细小的不仔细看都不会发觉的小玩意儿都是精心准备的。

只是不打紧的看,便能知晓这婚房布置下了多少功夫。

对待珍宝,人们总是倾其所有的给予最好。

孟浅突觉疲惫,抢占雀巢这事虽不是她愿,但这后果却是由她所受。

想起昨夜莫席舟的怒意,孟浅觉得他肯定是记起幼时的事情了,这下到好,这莫席舟对她是新恨加旧恨了。

想到这,孟浅心中生出许多无奈的愧疚:要是知莫席舟如此喜欢孟烟烟,便是去尼姑庵做尼姑,她也不嫁与他。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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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孟浅挑了一件鹅黄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只衬得整个人明艳娇俏起来。

这是莫席舟贴身大丫鬟碧芜送到冬儿手上的,说是莫席舟少爷让送来的。穿上后,一旁的冬儿不住的夸赞。

孟浅看了身上的绸缎,是平日里接触不到的好料子,毕竟已经嫁了过来,明面上是莫家少爷的夫人,面子总得给人撑起,莫席舟便是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在这上面有所苛刻。

更何况,新婚第一天她还要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一想起敬茶这事,孟浅便觉得心中一阵无力与烦躁。

换婚这等荒唐事,在外面莫家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而如今要对上她这罪魁祸首,也不知莫家会如何对待……

外加上孟浅虽明面上是孟家嫡女,却在孟家地位低下,明明是孟家亲生的女儿,却像是寄宿的远房亲一般,在孟府与世隔绝。

也是自那时起流言蜚语便开始疯传。

外界所传孟家嫡女孟浅自小由母亲宠着,性子骄横无法无天。

没了母亲后性格大变,在府中骄横蛮纵的性子越发乖张,其父无奈只能让其居于一处宅子后不再露面。

其中最让人夸夸其谈的就是,及笄后被定了娃娃亲的江家给退了亲,那段时间街边巷口议论最多的便是此事,孟老爷还曾为此事气的差点晕过去。

孟浅偶然听过几次,这中间故事真真假假,孟浅也辩驳不了何事为真何事为假。

只是退亲这事后,整个孟家视她为灾星。原本还有些人气的院子,最后只剩下她与冬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