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2 / 3)

。”

祝蕴窈将手里的碗递到邬诀面前,“拿得动吗?”

她直直的盯着邬诀,凌冽的凤眸此刻温和平静。

眼见邬诀没有回应,祝蕴窈再一次问道:“要我喂嘛?”

邬诀错开视线,耳根微红,抬手将碗接了过去:“我自己就可以。”

邬诀已经恢复了不少血色,修长指尖捏着黑瓷汤勺,显得越发的如玉般白皙。他微垂着眸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药,可能是味道略苦,浓密修长的睫毛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颤动,宛如蝴蝶振翅般在眼下投出阴影。

祝蕴窈坐在床边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邬诀放下碗,无意识的抿唇,残留唇瓣的汤汁将恢复血色的唇瓣变得水润。

他看向祝蕴窈的眼神变了几变,最终开口:“你…为什么救我?”

“那药丸不便宜吧?为什么要救一个陌生人……”

他像是有些难堪的垂下眸子,“而且是第一次见面对你态度就不好的陌生人。”

祝蕴窈给邬诀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此刻领口半敞,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瘦削的锁骨,绸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侧,映衬的面色雪白。

像一只受伤的蝴蝶,病弱、漂亮,令人怜惜。

祝蕴窈捻了捻手指,语气平常:“又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一点儿小摩擦。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接过碗来,随手放到桌子上,“虽然被压制,但是你身上的毒如果再不服用解药,可能活不过明年春日。”

“嗯。”

邬诀偏头看着窗外淋漓的雨水,面上没有太大波动,周身围绕着淡淡的落寞。

“若你今日没来,我可能早死了。”

无声无息的死在一座荒山,直到人们发现一间破落的木屋,一具腐烂的尸体才会重见天日。

“有解药吗?”祝蕴窈忽然问。

“我拿不到。”

不是无药可解,而是根本拿不到解药。

他来水畔山便是等死的。

邬诀语气藏着无可奈何的挫败:“如今能活一日便是一日,等到那天死去,也只是命该如此。”

“你……”祝蕴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嘴巴张了张,又无力的合上。

她想起来自己袖中袋还有一颗糖,那是给祝小弟买糖吃时顺手塞到袋里的。

祝蕴窈把它递给邬诀,语气温和:“那补药有些苦了,吃颗糖压一压味道吧。”

糖果小巧,被油纸红绳包扎着,乖巧的躺在女孩儿娇嫩红润的掌心。

邬诀视线顿了顿,像是没想到祝蕴窈会像哄小孩儿一样的方法,拿甜嘴的糖果来安慰自己。

他从祝蕴窈手里接过糖果,动作慢条斯理的揭开红绳,抵着送进口中。

邬诀嘴角勾勒起一抹微微的弧度,耳边儿泛着淡淡薄红,有些不自在道:“谢谢。”

窗外急雨渐歇,积水顺着屋顶瓦檐滑落,落在门前青石板上,水花溅起压弯门前小草,一滴一滴的啪嗒声砸在无言的两人之间。

“小姐,雨停了,我们要快些回去了。”清月在外间提醒道。

邬诀看向她:“你…今日来是为了门前那些小麦吗?”

祝蕴窈站起身,俯视着坐在床上的邬诀:“我来是想和你商议如何交易你才能把它们卖给我或者交换给我。”

“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祝蕴窈点头,神情真挚:“很重要。”

“如果你能把它交给我,我可以——”祝蕴窈的话被打断。

邬诀抬头看着她,黑漆透亮的瞳孔里倒映着祝蕴窈的身形,他道:“那些幼苗送你了。”

“救命之恩,我如今无力回报……只有门前那些幼苗,勉强拿的出手。”

他像是有些难堪,移开视线不再和祝蕴窈对视,淡淡道:“明日无雨,你便带着人来移走吧。”

冬小麦夏日才收割,邬诀看样子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祝蕴窈盯着他,心中复杂万分,最终也没说什么。

她将身上的钱袋解下来,放到他手边儿,“这银子你拿着吧,现在离着春日还有段时间,你拿着这些钱去山下住或者买些好点儿药材。”

邬诀倒是没有拒绝,收下了钱袋子。

事已至此,祝蕴窈也算仁至义尽。

“我便走了。”

邬诀没有像之前那么冷漠,靠在床上眼神平静、神色淡然。他看着祝蕴窈,温和道:“路上小心。”

祝蕴窈出了里间,清月正在外间大门等着她。见她出来,两人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路过厨房时,清月随口说了一句:“他家如今什么粮食都没有了,面缸里见了地,就连最后的一把青菜也已经蔫的不成样子了。”

祝蕴窈突然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厨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