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2 / 5)

快去见见才是。”

见清云神色春风,清月似有些郁闷,忙拦道:“早知今儿要来,我便索性告了病才好,平日也不与他们家往来的,珠姐儿满月,便赶着上京城来了,姐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与我何相干,还去做什么。”

“又浑说,还不住嘴。”清云历声道,知道清月还在意上次在后院与何氏闲谈一事,她好心劝慰道:“祖辈连襟自然相干,不常与我们往来只因远在唐州的缘故,家中下帖,他们肯来,也是一路劳累,有这番心意,我们若不尽迎客之道,难不成放着让外头说闲话不成?”见此,清月虽有不情愿,但还是依了堂姐的话。

一路闲谈,二人到了东院,远远的,便瞧见几抹熟悉的人影,原来是三房。

“四姐姐,五姐姐!这儿!”文遥年纪尚小,不过始龀,见两位堂姐,撇下了一旁的三哥文迎,一手上串着的珊瑚双兽手串跟贯了风似的跑过来,清云摩挲着他的头,笑道:“跑那么快,也不怕磕着,让我瞧瞧,又比之前圆滚了。”话毕,又看向一旁的清月,清月附和点头道:“是了,这小脸,定是吃了不少肉的。”一语未了,清月又捏了捏文遥肥圆的脸蛋儿,文遥咯咯笑道,眼睛里荡着层湖光,“三哥每日都做燕鱼,说饮且食兮……兮寿而康①,能吃是福气。”

清云不忍打趣,“只做燕鱼怎吃得饱呢?”文遥思忖后又道:“自然……自然还有鸭羹、糖豌豆和花糕。”话毕,清月也同清云嗤得笑出声来,“倒是吃得有模有样才养的出这样滚圆儿的小人,再让我捏捏。”文遥又凑上去,她们手上不知抹的什么香,倒像是玉柱糖的味道。

“风口不宜久站,我们也快进去吧。”只见有人走近,身形颀长,着一件鸽蓝色缎绣山纹对领长衣,腰只系一个月白绸面水纹单穗香囊,墨黑的眼睛里,眸光似焦枯的草,此时野火未熄,卷着那层草欢腾起来,“二位妹妹安好。”

清云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竟都瞒着我,想是也去水云间做了衣裳了,平日见你都只穿蜜黄色的。”文迎怔了怔,先是看了眼一旁的清月,红脸道:“倒是巧了。”

“瞧她又在编排人,这风也让她受着,三哥,我们先进去。”清月推搡着他前进,清云在后头拉着文遥,四处张望后见无人,问道:“三哥,三婶婶身子如何了?”

文迎回道:“妹妹挂念,母亲好了许多,今儿吃了药才出来。”清云点头思忖道:“若是不得空闲,等珠姐儿满月宴过了,让文遥也过来玩儿,他也快到去书苑的时候了,练练字帖也是好的。”话毕,文迎笑了笑也未搭话。

几人穿过墨紫色影壁,迎面正站着十一二个未见过的使女,皆着一件夏云灰色的粗布衣裳,使女们见来者皆衣着显贵,为首年长的妈妈忙作揖笑道:“请公子姑娘们安。”随后身后使女也纷纷作揖,清云回道:“想是许家的妈妈,我们也快进去吧!”

南朝香依旧,几人转至侧厅,迎面正对着一张紫檀素面南宫帽椅上正坐着江老太太,一旁又靠着一张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坐着一位妇人,衣着相比虽逊色,举手投足却皆是贵人的气派,像是从前见过的,左侧正坐着家中大房二房的老爷正室,又有许家来的老爷同坐,右侧则是坐着文逸,文适,还有许家的姊妹。

文迎为首上前作揖,随后身后的清云、清月与文遥也作揖道:“问祖母安好。”

江老太太探身,双眼明亮透着笑意,“可来了,今儿许家从唐州而来,亲戚家的也该见面才是,”她又看向一旁的妇人,忆道:“上次见面想是多年前,我那亲姐的……白事上,两家儿女都打过照面的,一别这么些年,想是三清真人庇佑,姐姐在天护佑,我这些孙子女还有外甥孙们已是个个出挑,你们在唐州做官事,阖家皆是圆满的……是,是,这刚见面的一味地哭做什么,也该让他们都上前来。”江老太太攥着浸湿的绢帕,对作揖的几人道:“你们过来,这是许家大房的柏大娘子,你们原该叫她姨表伯母才是,那是大房老爷,你们得叫姨表伯父。”说着,江老太太看向左侧为首坐着的人。

柏氏一面拭泪一面探身去瞧,一一看过去,叹道:“哪儿又来的这么远的辈分,我这些侄子侄女,个个俊秀,生养得极好,真是好福气!”一旁的崔氏不忍笑骂道:“大伯嫂夸他们做什么,都养的一群猢狲,这会儿倒是规矩了,想是知道你们今儿要来,妤儿的礼都带上去了,”一语未了,她笑着去指着清云髻上的银镀金累丝如意纹簪,心下也甚是满意,还道:“那也该去瞧瞧你们的表姊妹才是。”

只见崔氏起身走向右侧,笑指道:“这是二房的长女,也是你们大表姐,淑妤。”言毕,江家几姊妹躬身道:“大表姐安。”面前的少女窄肩细腰,着一件香叶红的纱绣枝花纹长褙,长挑似柳,朝天髻一侧簪一支白玉嵌碧珠短簪,眉比春山远,笑间可见眼如春桃,眸里似珠色溢出的光,唇无脂却胜明艳,只见她玉手覆上,风姿尽在眉梢,缓缓道:“见过诸位表弟妹们,弟妹们也安。”

淑妤说话间,一旁的清月目光有顿意,见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