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春日宴(2 / 3)

她定然脑子有疾 虞渡 1941 字 10个月前

这种宴席里的年轻儿女们也不拘礼数,他心不在焉地接过福康递来的杯盏,好意饮了一口,道了一声多谢。

身旁之人见福康一双水眸左右犹豫,便立即起身将萧且随左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福康轻声言谢,握住裙摆坐在了他身旁,见萧且随毫不犹豫地往右边挪了挪,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递出杯盏,“世子,此乃幽州特饮醉别兮,上回官家赐下,本宫想着世子久离家乡,饮此酒或能一解思乡之愁。故特意为世子留下的,世子只饮一口便罢么?”

萧且随这才把视线收回,舌尖抵在齿间回味了一番,的确是幽州的酒,且不论他从未去过幽州,就算他在幽州长大,又如何能在于长安为质时诉说乡愁?

他挑眉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多谢殿下赏赐,只不过某自小在长安长大,还是更习惯喝咱们长安的西市腔,醉别兮浓烈辛辣,少饮为宜,殿下的美意,某心领了。”

福康公主虽是李宣宁的姐姐,可她时常与李宣宁作对,每每官家有什么赏赐下来,多有她冷言一句。萧且随自然要和李宣宁一心,对福康的敬意只浮于表面罢了。

福康公主当众被他扫面子也不止这一回,可近来圣人催得紧,想让她嫁给裴家那个没用的四郎,裴四郎鄙陋,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风流纨绔。

可圣人却看中他那个统领云策营的大哥裴明洲,纵然她万般不肯,圣人却意已决,只待个合适的时机向官家请旨。

儿郎们与福康搭话,她却紧抿唇瓣,一面敷衍着答复,一面思绪万千。

没事,她从长平那儿拿到这药那日已另人试过了,这药烈性强劲,喝一口足以让人神智昏聩,若中了药却不解,对双眼伤害极大。

她就不信萧且随是石头打造的,美人在怀,他也能无动于衷?

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她狠下心忽然松开了杯盏,剩下的酒水尽数泼落在萧且随的襕衫之上,萧且随衣衫尽湿,吃惊站立起来,拧着眉退后,躲开了她捏着丝帕的手。

“对不住,世子。”她慌忙收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知所措地望过去,旁边几个儿郎见她窘迫,忙打着圆场。

“萧兄,别板着脸,殿下不是故意的,不就湿了件衣裳嘛!”

“就是就是,来与宴谁人不多带件衣裳!快来人呀。”

萧且随的随行小厮和承江王府的侍女忙上前来,一个要去马车上拿衣裳,另一个则领着萧且随往偏厢去等待。

他叹了口气,瞥一眼看见那边的蔷薇花台,几个小娘子正端着瓷杯喝冷饮子,谈天说地好不快活,而李宣宁已经不知去哪里躲懒了。

他冷哼了一声,起身随着侍女往院中走。

——

竹林潇潇,疏影碎芒斑驳照在半湿的衣摆,襕衫少年环顾四周,看着前头步履匆忙的引路侍女,迟疑了脚步。

萧且随并非第一回来承江王府,方才只顾沉思,一个没注意就快要走到这里,再穿过这片竹林,后头就是李宣宁的静听院。

“世子…”侍女垂着头,低声催促,“请跟奴来。”

“你是承江王府的侍女?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院的?”

侍女轻轻一颤,声音又小又急,“世子…是、是公主请您过去,请、请不要为难小的。”

“公主?”萧且随没来由觉得胸中燥热不堪,他轻轻扯了扯领口,冷然问道,“哪个公主?”

“宣宁公主。”她的语速极快,很容易听出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公主殿下吩咐说,请萧世子往静听院去,要和您商量一下梦境之事。”

“唔…”不知是不是方才多喝了几杯,又吹了这竹林冷风,少年有些头晕眼涨,他听到“梦境之事”已信了几分,捏着眉心让她继续带路。

昏聩的神智让人觉得飘飘忽忽的,他茫然地跟随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静听院中的异状,李宣宁的长卫和青衣都不在。

日光静谧浮动至紧闭的西窗,静听院中杏花照水,彩鲤绕初荷,悄无人息。

引路侍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昏头晕脑的少年踉跄几步扶上门扉,正待敲门,那门却一推就开了。

吱哇一声轻响,屋子里光线黯淡,只一盏花苞灯立在几案,再往前走,茉香缭绕。少年顿感不妥,停在屏风前。

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下而上,萧且随按住青涨的脑侧,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四处流窜,让他无意识地向里间靠近。

莲榻上的雪白轻容云纹纱低垂着,小娘子玲珑婀娜的影子若隐如现,萧且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裹上了一层灼热的火烧,他滚了滚喉咙,狠狠地咬在唇上。

腥辣的鲜血带来的痛感让他清醒几分,陌生的意欲却不曾停止,少年喘着粗气,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福康…一定是她!他咬着牙,看见榻旁正放着一面小小的折花镜,他拿起它狠狠砸碎在侧,握紧锋利的琉璃柄,猛地掀开了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