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1 / 3)

片刻后,她飞快调整好了心态,那日她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王婉抬起帕子碰了碰眼角,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姐姐真的误会我了,那日我真是不小心才撞到您的,我知道姐姐不高兴昨夜的事,可三公子想去哪儿也不是妾说了算的……”

谢长安面色平淡:“哦?不小心?那你可太不小心了,按理来说你的水云居并不会往我这边走,那不知道昨夜王夫人是为何心血来潮来到了这边呢?”

王婉咬了咬嘴唇:“公子娶亲,我……就是想过来看看而已。”

谢长安点点头,继续询问:“那我还听说有府中下人看到王夫人在中途进了另一位侍妾的院落,可是真的?王夫人入府时日也不算短了,从前也没有过,怎么忽然就敢做这事儿了?想必必定有人指使?”

王婉忍不住驳斥道:“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

她的反应让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谢长安也知道,她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她悠然:“别急,我还有想说的,你大概不知道那池塘周围都是土壤,昨夜你推我入水时未曾下雪,后来下了雪把你的脚印给掩盖了你便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惜雪一化,那脚印可还在呢,你是如何内心挣扎,最后又是如何推我入水,你留下的脚印早已告诉了大家答案。”

“你……”

王婉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谢长安忽然缓步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耳边轻轻开口:“三郎好不容易去一趟你那,夫人可要抓紧机会啊,毕竟孩子这东西不是想怀就能怀上的。”

她话一说完就拉开了距离,孩子的事并不是她去调查的,而是前世的王婉亲口抓着她的头发告诉她的。

子嗣,一直是她的妄想。

只是可惜直到死,她也没能完成这个愿望。

若说刚才只是恨,王婉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快要吃人了。

谢长安转身准备走回自己的位置,仿佛毫无防备的样子。

“我要你死。”王婉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然后趁屋里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谢长安的背影扑了过去。

今天就算是死,她也要拉这个女人垫背!

谢长安故意走得很慢,她余光将身后人张牙舞爪的动作尽收眼底,雪婳大惊失色:“小姐小心——”

“王氏你好大的胆子!”

身后的门口陡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谢长安微微弯唇,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来得可太慢了。

王婉身躯一抖,一腔怒意积累的不要命的劲儿泄了个干净。

她缩回手的时候动作太慌乱,包养良好的指甲锋利的擦过脸侧的肌肤,甩掉了一根发簪,一道血痕隐隐浮现。

门外迈进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头戴沉重的发冠,身穿湖蓝色梅花竹叶烟云缎衣衫,黛青色绣着花卉的霞帔镶着上百颗莹润的东珠,明黄色流苏坠子随着她走动在马面裙边轻微晃动,眉眼间是常年为人强势的凌厉之色。

她被下人簇拥着连看都没看旁边立着的王婉一眼,径直走上正位端庄落坐,眉梢微抬,说话掷地有声:“王氏,你当真这么做了?”

她带来的十几个丫头往旁边一杵,屋里顿时就显得拥挤起来。

“我……”

王婉腿陡然一软,发髻散乱的跌倒在地。

但此时却没有人顾得上管她,连扶她起身的人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在恭恭敬敬的行礼。

谢长安率先拂下身子,看起来低眉顺眼礼数周全:“母亲。”

这就是丞相府的女主人,育有两女一子,最小的儿子裴寂雪,身为丞相府嫡子又是府内唯一的男丁,他自然被丞相和夫人寄予厚望。

所以前世丞相府倾其所有将裴瑶送到皇后的位置,在朝中结党营私,裴瑶有了助力慢慢架空大晋皇帝成为裴寂雪最稳固的靠山,裴瑶对裴寂雪一直很看重,俨然就将他当真正的皇子培养,可以说那几年,裴家想篡位的意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婉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如同见了鬼一般低下头,手脚并用地爬到丞相夫人脚下:“夫、夫人……妾……”

丞相夫人冷冷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在无声指责她此刻的模样失了体统。

王婉刚要抓上她裙角的手不着痕迹一抖,又默默收了回去。

丞相夫人抬眼看向谢长安露出一个和蔼的笑:“长安,既进了相府的门为何还如此多礼?快起来,听说你昨夜病了?可还好?”

谢长安站直了身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一点风寒,劳母亲挂念。”

她站在那里就像院子里落了雪的白梅,仿佛寒风一吹就会凋零,却又坚韧的立于枝头。

丞相夫人对她的得体很是满意,口中却揶揄道:“若是一点风寒,那老三弄得府里整晚都不得安宁可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