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3)

为这里是我的家,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宋父:“呈呈……”

“我、我先走了。”宋绮呈始终背着身,语气平静地,拿起东西逃跑似的离开。

防盗门将身后父母的争吵声彻底隔断,她连电梯也忘记按,在空荡的楼道里跑了许久,到双腿发软时才靠住扶手站稳,抬手摸了摸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

低层安全通道的窗户开着,已不再寒冷的春风吹进来,携带一股草木的清香。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许久宋绮呈才回过神来接通,连来电显示也忘记看。

“你怎么还不回家啊,”郑思行在电话那头道,“你想吃的菜我都买好了,别告诉我你又决定不回来吃了。”

“郑思行。”宋绮呈小声叫了句。

“嗯?”他懒洋洋地应声。

“郑思行,呜呜……”到底是春风晃人眼,将她暂且滞涩的泪水又唤了出来,再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怎么啦?你、你别哭啊。”郑思行一下子慌了神,“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宋绮呈边抽泣着边道:“在家……不对,在我爸妈这里,你快点过来。”

郑思行说到做到,二十分钟不到就准确找到了宋绮呈所在。

停车步行过去,正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花园夹道的长椅上。

春花已经开过一轮,草坪上尽是或粉或白的花瓣,零落一地。而她所在位置上方恰好探出樱花花枝,一阵风吹过,纷扬的花瓣盘旋着浇下来。

郑思行步伐放缓,在距离她两米的位置停下,对上她水光朦胧的双眼。

四周是寂静的,只有簌簌的风吹落叶的声音,以及他耳畔频率逐渐加大的心跳。

郑思行又迈进几步,在她膝边蹲下,掏出纸巾擦掉她新滚落的泪珠,无奈道:“怎么见到我还哭啊,这不是来了么。”

宋绮呈也不知道,明明方才等待的间隙里她的委屈劲已经差不多消了,偏偏看到他出现时又忍不住眼底发酸。就像她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却还是在他询问时立刻请求他来与自己见面,无比期待他快点出现一样。

喜欢一个人本该是很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形象的。

“谁惹你不开心?难道是宋文曜?”郑思行帮她擦了脸,故作打趣地亮了亮胳膊,“我去帮你给他点颜色看看?”

宋绮呈道:“不是宋文曜,是曾舒朗。”

“曾舒朗是吧,我记住了,你等着我去……”郑思行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忽地一顿,“你妈啊?”

宋绮呈点头。

郑思行立刻在她身边坐下,正色道:“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宋绮呈破涕而笑。

“你还记不记得我18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我一个很丑的杯子?”她问道。

郑思行扬了下眉:“杯子就杯子,什么叫‘很丑的’杯子。记得,怎么了?”

宋绮呈垂下头:“碎了,没了。”

郑思行静了几秒,问道:“就因为这个你还哭了?”

宋绮呈默不作声地偏过头,“你当时不是说做这个花了你好大的精力?”

那会儿他们上学并没有假期,一周拢共就周日上午有半天的休息,郑思行正是抽了这宝贵的时间去陶艺馆学做了这么个“四不像”,等到她生日当天送给了她。

他的手艺实在不好,以至于陆宏钦看到时还问为什么大好日子要拿个夜壶摆桌上,是他一个大学生赶不上高中生的潮流了吗?被郑思行怒而锁喉。

实际上只是因为杯子做起来最简单,郑思行挽尊似的隆重介绍了下自己的“纯手工雕花”,精心上色的橙子图案,陆宏钦又大惊小怪道:“橙子?我当画了个你要一‘杯子’和她在一块的饼呢。”

宋绮呈那会儿多喜欢他啊,心思敏感得不行,若不是因为生日,平时连和他说话都觉难为情,尽力在拉开与他的距离。陆宏钦这么口无遮拦的一开玩笑旁人倒不觉得怎么样,她听着心里却百转千回,甚至自己骗自己,没准儿他真有这个意思呢?苦涩到自己都觉得好笑。

得到这么个由他亲手制作的礼物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嘴上嫌弃,实则不准任何人说它一句不好,更是一直将它放在自己睁眼就能看到的桌边。

郑思行揉揉她的头发:“做这个送给你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心,现在你为它难过,不就背离了它存在的初衷?所以别哭了,你实在舍不得我可以再做一个给你啊。”

宋绮呈吸吸鼻子:“真的?”

郑思行:“当然是真的。”

宋绮呈:“可新的也不是原来那一个了。”

郑思行沉吟片刻,道:“如果你十分在意一件物品,而它最终还是碎掉,那就说明你命中注定要有一个碎掉的物品。换个角度想想,你还会拥有无数的完好的东西,它们都会在将来一一来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