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风吃醋(1 / 2)

裴时戎伸手屈指在门上叩了两下。

“谁?”屋内立时就传来有些戒备的声音。

他听到了司马珩起身时衣物的窸窣声,也透过门缝看到了他立在门前被烛火拉长在地面上的身影,四下看了一眼,并无旁人,压低了声音:“是我,襄阳王殿下。”

他今夜又返回寻阳的事,除了自己的心腹、谢归荑与她跟前那个少年之外,没有旁人了,不需要多想,他便知道是谁了,指尖搭在门上,犹豫了下,才从里面开了门,果然看见了连衣裳都没有换的裴时戎。

“久仰大名,襄阳王殿下。”裴时戎朝着他颔首行礼。

司马珩看着他,面上是笑着,但眸光却不带半点暖意,“这是何意?”

他的神色被裴时戎尽收眸底,“忘了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扬州裴怀章之子,裴时戎。”说着抱着臂看着司马珩,“

怎么,堂堂襄阳王殿下,不会不舍得一杯茶水予我吧?”

一脸的肆无忌惮。

毕竟扬州与建康毗邻,裴怀章手中要兵马有兵马,要粮草有粮草,明明不是什么世家,却偏偏被赐了开府仪同三司,任是皇帝都得忌惮三分,因为说不好,裴怀章一旦起了反心,大梁建康倾覆只在朝夕。

司马珩并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冷声:“众所周知,裴都督的儿子流落在外已久,这些年冒名前去扬州招摇撞骗的人可不少,这天底下姓裴的人可多了去了,你又该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裴时戎知道像司马珩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失了分寸,现在这般对他,想必是因为他那会儿当着司马珩的面将谢归荑揽在了怀中。

于是忽略了他的动作,径直进了屋子,而后不答反问:“殿下这般质疑我,到底是因为不能确定我的身份,还是因为归荑对我的亲近?”说罢顺手带上了门。

这话从他口中出来,轻飘飘的,但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一问,是一针见血。

司马珩没想到他会被反将一军,收敛了眼神,问:“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这般叫她的闺名,恐怕不妥吧?”

裴时戎唇角一勾,笑意里带了些嘲讽的意味,“我怎么记得,殿下你今天看见我与归荑在一处,脱口而出的也是她的闺名?”

司马珩面色一沉,但是裴时戎没有给他解释或者再问自己的机会,继续道:“殿下还是不要岔开话题的好,方才你问我该如何自证,你说,改日我朝陛下上一道劄子,就参襄阳王殿下欲与谢家勾结,哦,正巧,她那个意外身死的前未婚夫的杀身凶手还没有找到,若是我再补一句,你说陛下会怎么想?”

今上无子,对于自己百年之后皇位极有可能是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继承一事本就心存芥蒂,这些没有任何瓜葛勾连的事自然会在皇帝心里连成一道线。

司马珩狠狠一拂袖,气息有些急,“你这是蓄意诬陷!”

裴时戎不以为意,面无波澜地斟了一杯茶,抬起手腕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一个恶犬,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司马珩的手攥紧,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是裴都督的儿子么?”说着直直地看着裴时戎,“今日我当着谢娘子的面问你是不是与裴怀章有关时,她可是一口否认了的,倘若你真得是,她要是知道了你对她有欺蒙之意,还会不会与你一道?”

这话的确让裴时戎心里一凉,他确实不能保证谢归荑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能不能挽回,但是他知道,依照她的性子,若是现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对自己会如同对司马珩一样客气生疏。

“哦,你说这个,”但他还是得装成一脸淡定的样子,“那自然是因为她怕你知晓了我的身份为难我,这才有意回护我。”说完,还挑了挑眉,静静看着他如何应对。

言外之意,你司马珩只怕是没有这个待遇吧?

司马珩瞥了眼他,“毛头小子罢了,瞧着年岁怕都是没有谢娘子大,倒还觊觎上未过门的襄阳王妃了。”

现下看来,司马珩内里已然是方寸大乱了,只是,这把火还烧得不够旺。

“听懂了,殿下这是在说自己年岁大了。”眼里的狡黠是不带一点隐藏。

“你!”司马珩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按在桌案上,终于没有了人前翩翩君子的模样。

“殿下着急什么,我这话还没说完呢,‘觊觎’,是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据我所知,殿下与归荑似乎没有所属关系吧?还有这‘襄阳王妃’一称,陛下难道是下旨赐婚了不成?”裴时戎看着他,声线平稳地问出了这么几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是,陛下此生最嫉恨皇亲与世家私下勾连一事。”

“听你这意思,是想要谢家与我一同获罪,那你可曾想过一旦谢家出了事,她又会怎么看你?”司马珩仍在苦苦挣扎,因为自己此时已经落入下风了。

皇帝不会轻易动谢家,谢家既然能与王氏并称大梁两大世家,那背后的势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