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紫宸殿外月明星稀、秋风萧瑟,一阵寒风吹过卷起树梢有些焦黄的树叶,在空中飞旋几圈落在石板路上。巡防的侍卫已经又换了一班,姜忠几人立在殿门口静等吩咐,几个小太监有些耐不住寂寞交头接耳起来。

太监A:“师父,这方才到底是什么情况,陛下明明在喊救命,为何咱们进去后陛下却非但不处置那个贵人,师父反倒还要向那秋贵人赔罪?”

这宫里一向是拜高踩低的,有些未曾承宠的妃嫔甚至还比不上御前侍奉的宫人,平日里见到他们御前的人,无一不是巴结奉承。今日这秋贵人好大的威风,当着陛下的面都敢给师父下眼药。

小林子扬了扬下巴,抬手朝他敲了一个脑瓜,心直口快地道:“那还用问?陛下是什么人?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陛下想做什么事还用得着你来质疑?况且......”

小林子小心地瞧了一眼自家师父,见姜忠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垂眸盯着手里的拂尘。于是便大胆起来,道:“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虽说咱们是去了根的人,但这屋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当真是半点都不知?”

一旁的小太监恍然大悟,心道,原来竟是这样,陛下方才是在和贵人玩情趣。还被他们几人给打搅,没当场发落他们依然是十分开恩了,自己当真是个蠢猪,在陛下身边侍奉这么久,这点事都不明白。

太监A:“陛下可从未真的宠幸过哪个妃嫔,这敬事方的本子可都是记着呢。这秋贵人当真是好福气,竟能得了陛下的龙眼。只是咱们今日将这秋贵人绑了来,虽说是陛下的吩咐,可若是这秋贵人日后得了宠记恨上咱们,那可如何是好?”

小林子见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忍不住白了一眼,白净的娃娃脸被他硬挤出一丝奸笑。原本不开口时看着异常乖巧的模样瞬间无影无踪,他尖着嗓子对那小太监道:“你既然知道是陛下的吩咐,那还担心什么?咱们陛下一向不近女色。

即便是这秋贵人运气好,一时承宠,这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头。且看她一时风光无限,可到底花无百日红,恐怕过不了多久,这宫里又要多一个伤春悲秋的娘娘喽。”

姜忠斜着眼看着自己的蠢徒弟,沉默不语,见他一时嘚瑟丝毫不知收料。便一脚踹了过去,将小林子踹了个大马趴。那小林子被踹也不恼,只‘哎哟’一声,回头见是自家师父,脸上又重新挂起了讨好的笑容,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才不紧不慢地朝姜忠行礼,“师父,徒弟多嘴,自罚十个嘴巴。”

说着便一脸笑嘻嘻地伸手,作势要朝自己脸上去抽,只手掌还未碰到脸。便又被姜忠打断道:“行了,日后主子们的事少议论,陛下慈悲这才免了方才的冲撞。若是陛下听见你方才这番话,别说秋贵人会不会记恨你,只陛下听见了你这脑袋便保不住了。

陛下的女人你也敢随意议论,想来是咱家这几日没细心关照你们,你们几个皮猴子身上痒痒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干!”

虽说斥责了一番,可姜忠到底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他眼睛瞪着几个小太监,耳朵却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儿,这都过去一个半时辰了,陛下还未叫水。

虽说陛下这头次开荤,难免有些放纵,可这纵欲伤身这秋贵人也不知道劝着点。今日陛下还受了伤,也不知行房时是否碰到了伤口,若是伤口恶化可如何是好。

只是虽然他心中如此焦急,但也并不敢再进去打扰,他深知自己只有这一颗脑袋,若是一个弄不好人头落地,身边的小太监们还没教导出来,到时候哪还有像他这么贴心的来伺候陛下。

秋风飒起,姜忠双手交叠藏在衣袖,抬头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起飘过来一大片乌云。将那白凤凰胸脯似的月亮遮了个干净,连同那零零散散的星子,也是一颗都瞧不见了。

姜忠心想,祖宗规矩不能忘,食不过三,睡觉最晚不得超过丑时必须入睡。他瞧了瞧殿内,屋内静悄悄地一时也摸不准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是陛下寅时便要起身,若再不睡,第二日上朝怕是会没精神。

于是便斗胆靠近殿门,询问道:“陛下快到丑时了,您该歇息了,可要叫水?”

屋内秋明月愣了愣,转头看了眼高行也,疑惑道:“叫水?叫什么水啊,这屋里不是有水吗?”

高行也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对着这张脸他生气发火都像是拳头砸在棉花上。一点都不解气也就算了,对方也完全未曾放在心上,还要问他方才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举动,也不知她是真蠢还是装蠢。

秋明月当然知道叫水是什么意思了,那么多年的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只是她刚立好了不懂规矩,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设。且这么多年身边又没有什么姑姑教导,怎么会知晓这房中之事,装傻嘛简单轻松,还省去了很多麻烦。

屋外姜忠迟迟得不到回复,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

高行也一甩袖子,手肘支在大腿上,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