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2 / 2)

言厉色道:“本宫方才的话你没听到吗?区区一个贵人,竟敢对陛下的龙颜动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姜忠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只是他知道如果此时照着贵妃娘娘的吩咐行事,待会儿陛下醒来发现秋贵人受了刑,照陛下对秋贵人的在意,定然是少不了要治他的罪。

于是想都没想地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头,脑袋砸在地上发出‘砰砰!’清脆地响声。这声音不大,可却是实实在在地磕了几个头,从陛下登基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今日这一遭定然是要几天才能好全了。

受伤倒是其次,这丢脸可就大了,免不了被人议论几天。他一边磕头一边道:“想来是贵妃娘娘看错了,从昨日陛下离开寿阳宫起身体便有些不适,为了不惊扰娘娘休息,便派人请了秋贵人来照顾。方才定然是秋贵人在检查陛下的身体,怎会对陛下动手呢?”

张玉儿瞪他一眼,根本不信这句话,质问道:“即使如此,为了陛下躺在地上,身体不适为何不在榻上歇息。不仅衣冠齐全的倒在地上,这秋贵人竟是只着中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伺候她呢。”

不得不说张玉儿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也确实猜中了事情的真相,可这话任谁听来都是十分荒谬。姜忠更是觉得荒唐,【咱家所知道的陛下从不曾亲近任何一人,更别说伺候谁这种活,到底是贵妃嫉妒心太强,见不得别人和陛下亲近,所以才编出这些谎话来。】

于是更是叩拜几下,忙解释道:“陛下是什么性格,贵妃娘娘想必比奴才还要了解几分,怎会去做伺候人的事。若换成贵妃娘娘或许还有可能,贵妃娘娘可莫要再说笑了,待会儿陛下醒来,发现奴才惹了贵妃娘娘生气,对奴才问责,奴才可当真是担当不起啊。”

姜忠一番四两拨千斤的言论,当真是惹恼了张玉儿,她从来都不是会忍受的人。只是在陛下面前才不得不装一装,如今陛下昏睡着,她倒也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指着姜忠怒骂道:“你个狗奴才,本宫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这贱人方才用手拍打陛下的脸,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本宫怎会用这种事撒谎,又何须撒谎?我瞧着姜公公的眼睛不够亮堂,如今见谁稍微和陛下亲近几分,便上赶着巴结。殊不知错把鱼目当珍珠,在这宫里做事,眼睛还是要擦得亮堂点才行,好好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后宫未来之主。”

张玉儿气得口不择言,竟然将昨日与秋明月交心密谈之事泄露出来,说完又想起此事还未定下,目光扫视一圈,见殿内只有他们几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而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高行也,在听到她的话时,原本毫无波动的目光终于变了几分。他压低眼尾,若有似无的声音朝着张玉儿飘过去,“原来未来的皇后之位早就是贵妃娘娘的囊中之物了。”

见他如此,张玉儿以为对方是在含酸捏醋,想起昨日秋明月的话心里压制不住地得意。扬起眉轻笑一声,语气倒也不似方才疾言厉色,“哼!这皇后之位也是你能议论的,你一个小小贵人,连陛下都没见过几面。总是乍然得宠,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

“过不了几日便会被陛下抛之脑后,区区一个贵人,竟敢妄言后位。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本宫此刻便能治你的罪。”

高行也蓦地勾唇一笑,眼睛亮得惊人,抬眼望向张玉儿,道:“是了,臣妾此等卑贱之躯又怎配与贵妃娘娘相较,更不配提起后位二字,又怎敢心生妄念。只是这后位空悬已久,别说是贵妃娘娘,怕是后宫诸位对这个位子都是虎视眈眈。”

“如今能配得上与贵妃娘娘竞争的,也就寥寥数人,这最有资格的,怕是属安妃娘娘了。不知陛下最后会是属意谁坐上这个后位,贵妃娘娘虽贵为众位妃嫔之首,可在这朝堂上右相权利更加超然,想来陛下在立后一事上也会因此而考量几分。”

张玉儿闻言愣怔片刻,一时又咬牙切齿,心道,【这个贱人倒是牙尖嘴利,却是实实在在说到点子上了。陛下昨日的意思确实是属意于本宫的,只是到底碍于右相的面子,不得不在安妃与本宫之间,无法定夺。】

“你区区一个贵人,竟敢议论政事,不怕本宫告诉陛下砍了你的头吗?”

高行也不慌不忙地从地上起身,只刚一站起来,便一阵腰酸背疼,下身也是热流不止。原以为会丢丑,却忽然感受到自己腰腹间似乎捆绑着什么,那股热流也在某处止住,并没有顺着腿部继续往下,他盯着地上的那团淡蓝色,心中了然。

见他出身,张玉儿冷笑一声,嘲讽道:“怎的,方才还侃侃而谈,如今一提到此事,竟也怕了。哼!到底是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