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麻袋的颜色您喜欢吗(2 / 3)

何处。

玄石道深,幽烛昏暗,两座深池一面燃着刚刚救她一命的业火,另一边是翻涌不息的……

这……太阴殿啊?

司狱江醉墨的琉璃漏刻把她送来太阴殿了啊?!

林藏樾想马上倒回刚才心里默默说“送到哪里都行”的时候,冲上前把自己瞎想的脑子和傻乐的嘴捂住。

让你这脑子成天瞎想!这是脑子能想的事儿么?

万一寒昭烬又在此向新来的鬼吏问话,自己突然从池子蹦出来算哪一出?

好在这里四下无人,现在静悄悄地走,应该不会被发觉。

林藏樾理理散乱的头发,把麻袋背在自己相对没那么疼的左肩上,放轻脚步朝殿门溜去。

是夜月圆,银盘如玉,向着这片霜冷银练,林藏樾艰难地推开沉重石门,狗狗祟祟探出脑袋,然后从门缝中把自己挤出来。

正在她想要松一口气,背好这麻袋黄沙逃回孟婆庄时,回过头一双眼尾飞红的桃花眸直直对上她的眼睛。

“林藏樾。”寒昭烬没料到太阴殿深夜会突然走出这么个人,等他看到林藏樾左肩还背着麻袋,更是难掩怒气,“你从本座殿中偷了什么?”

林藏樾看着站在山阶间的寒昭烬也呆住了:“我……”

该怎么解释才算合理呢?

鬼帝没有像往常一样身着厚重的龙鳞衣袍,而是穿着修腰束袖的玄色战衫,脸色虽然依旧过分苍白,但被惊讶和怒意占据的神情许久没能恢复冰冷如常,倒显得比之前生动不少。

但林藏樾没有心情欣赏,她在想了半天,开口解释:“这不是从陛下殿中偷的。”

是我拿命换的。

寒昭烬不紧不慢走近两步,阴郁迫人,冷眼扫过林藏樾肩上的麻袋:“这是什么?”

林藏樾有种作案后被当场人赃并获的错觉。她想说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鬼帝陛下一定要今晚就听我全部交代吗?

一炷香后,林藏樾站在太阴殿的石阶下解释完了来龙去脉。

“属下也不知为何,子时未到女魃便出现了,跳入黄沙后遇见了业火,然后我就被送到了太阴殿。”

她忐忑地抿紧嘴唇,心想早知要费这些唇.舌,还不如直接让寒昭烬看着自己从业火里“呔”得一声蹦出来呢!

“今夜是你去了女魃炼狱?”寒昭烬拧成“川”字的眉头从始至终没有松开过,青白指尖捻着一撮黄沙,若有所思地回望林藏樾。

林藏樾顶不住鬼帝似要把她看穿好几个窟窿的眼神:“属下去炼狱只为取几捧黄沙,绝无半分虚言。”

除了刻意弱去曲敬谣与江醉墨在其中的安排,坑队友者天打雷劈,排位连跪,她懂的。

站在台阶下的林藏樾衣衫间还夹着黄沙,细细几缕乌发散出顺耳侧垂下,额间用来割血引路的伤口已凝固成赤红,在瓷肌明眸间尤为惹眼。

而她脚边怎么看怎么像装了赃物的麻袋已经敞开口自证清白,里面的黄沙冒着丝丝热气。

看起来她去女魃炼狱确实是为了扒拉沙子。

寒昭烬手指一动,黄沙从指缝漏出。

“炼狱以神力为封,若被误认为是劫狱之人,则会有万分凶险。是你命大,否则上神佛陀来了也难救你。”

林藏樾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她抬头看着玄椅上的鬼帝,不知为何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尴尬和闪避。

寒昭烬把目光转向别处,清清嗓子换了话题:“原来近日地府中对孟婆的议论,皆由此而起?”

林藏樾哪敢接话,只能顺着他说下去:“是。”

“既然曲司吏都未曾说过什么,本座亦无意过问。孟婆乃主生魂轮回的冥神,若耽误了,天道自会降罚。”

林藏樾在心中摆烂冷笑。怎么罚,魂债从三千年延长到四千年?

但她整个鬼依旧看起来恭敬无比:“属下明白。”

“那为何地府又传孟婆汤滋味怪异?”

“属下实在流不出伤心泪,现下熬得孟婆汤缺了一味,不过好在效用无损。”林藏樾将其中缘由向许多鬼魂说过多次,对这套解释流程十分熟练。

说完这句,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猫是由寒昭烬所救,忙接着道:“陛下的救命之恩,属下还未拜谢。”

寒昭烬眸仁一动:“嗯?”

“陛下救了属下的狸奴,还特意送到孟婆庄。可惜当时我去了映魂湖,未能当面谢过,今日既已来太阴殿,请陛下受属下之礼。”

寒昭烬看着林藏樾躬身行礼,挑眉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林藏樾不知所措,难道鬼帝对这拜谢礼不满意,还需要她磕一个?

“话本要是赚了功德黄金,循例应向地府纳贡赋。时辰极晚,你自去吧。”寒昭烬翻了个白眼,不轻不重地丢下两句话,转身离开。

“纳贡赋?”事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