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问冥(2 / 3)

“若你未赢棋局,如何召出去问冥阁的墨杉棺呢?”

“是么?”司野阎王冷冷道,“那在鬼帝与孟婆之前去问冥阁的人呢?芈大人难道输给了他?”

“鬼帝与孟婆之前?”男人疑惑道,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鬼帝与孟婆之前……之前……”

“之前发生了么?”

“大约在酉时末,芈徽子不知跑到哪里去玩儿了。司命殿的灯笼突然全部灭去,幽湖如同煮沸般翻腾不止,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坠入湖中,之后便恢复如常。”

司野目光灼灼:“司命阎王殿有异,你为何不去走近看看究竟?”

“我当时并未感到有人闯入司命阎王殿,一丝鬼息也无。”男人轻轻叹气,“而且……我被困在棋局中,走不出这水亭。”

司野:“你有无向芈大人提起此事?”

“我再见到芈大人时,她带着鬼帝与孟婆大人来水亭下棋。等鬼帝与孟婆入了玄杉棺后,我才有机会对徽子提起。徽子这才发觉问冥阁确实有异,便追着他们去了。”

司野觉得这番话与林藏樾在问冥阁里的遭遇合得上,于是问道:“芈大人至今未回?”

“徽子去问冥阁后,再未归来。”

“多谢。”司野起身,快步走出水亭。

虽然他没有赢这盘棋,但至少知道了,去问冥阁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

“你要去哪儿?”

司野阎王走到幽湖中心,伸出右手掌心朝下。幽湖开始泛起越来越大的涟漪,从四面向他涌来。

“你在干什么?!”男人惊呼道。

“去问冥阁。”司野的声音很安静,如同他平日一样,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可你不是司命阎王,不赢棋局如何去问冥阁?”

司野阎王转过头,淡淡道:“若我是呢?”

“胡说!司命阎王只有徽子一个!”男人的喊声有些歇斯底里。

司野阎王不答话,眼帘垂下,专心用神力在湖中探寻去问冥阁的路。

“住手!”水亭里男人的虚影化作一阵黑风,将棋盘中的棋局全部吹起,如急雨流石击出,却并未全部奔着司野阎王去,而是一半落于纵横错落的木栈道上,另一半在空中结成阵法,一同凝成天罗地网向湖心的司野阎王逼近。

司野匀眉一皱,原来这男子是芈徽子留下守司命阎王殿的棋魂。

黑白棋子之间燃出灼人烈火,热闹的唢呐锣鼓声遥遥传来,原本只有红灯白幔的司命阎王殿里忽然人影攒动,像是真的在办一场诡异喜事。

司野没有求过法器心诀,此刻只能将在幽湖中探寻问冥的神力收回,徒手抵御。但他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赤色,火焰几乎要舔舐到自己的瞳仁。

“司野!”

林藏樾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司野阎王回头,看到熊熊火光背后,一道雪影在中庭门前出现。

长刀劈过,寒光一闪间棋子诡火阵瞬间被斩出缺口,火焰骤然弱了三分,热闹的人声喜乐也消去大半。林藏樾用刀风在火焰中清出一条小道,她将长刀收于身后,快步向司野跑过来。

司野不知道今日描骨坊中发生了什么,疑惑道:“姑姑,你怎么出来了?”

林藏樾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此事太复杂,回头给你解释。蓝挽苏与阿弥已无大碍,放心。只是我需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被劈开的棋子重新结阵,司野忙道:“姑姑,我能找到去问冥阁的路,但需要姑姑拦住司命阎王的棋阵。”

“好。”林藏樾握紧长刀铜柄,多问了一句,“你下棋赢了?”

“……没有。”司野阎王不想多提此事,毕竟他之前对林藏樾提起过自己的棋艺乃世子所授,输了棋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人。

林藏樾轻点脚尖跃起,稳稳立在只有两指粗细的木栏之上,非常贴心道:“我也只会下五子棋,既然天道本来是要你来做司命阎王,去问冥阁的路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找。”

司野阎王闭上眼睛,双手覆于幽湖上,凝聚精神。

幽湖湖下有许多不时变幻位置的巨石水草,迷宫一般难以探清,司野皱起眉头,将神识五感完全埋入湖中,将所有神力灌注于掌心,一寸寸摸索过去。终于在三刻之后,他感到有一处玄冥风洞与自己神力相接。

找到了。

司野阎王双手向上起,幽湖裂开,一叶细舟从中缓缓升起,他睁开眼,欣喜道:“姑姑,找到去问冥阁的路了。”

诡火棋网不知在何时消失,只剩满中庭散了一地的棋子,林藏樾已经不在他身后的木栏上。

司野阎王环顾四周,才看到林藏樾手握长刀气势汹汹地站在水亭中,将怒火压入嗓中,沉声问:“我与寒昭烬在水亭与芈大人下棋时,你为何不说?!”

棋魂虚影缩成一团:“孟婆大人息怒,小魂当时确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