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册问命(1 / 2)

林藏樾看向寒昭烬,两人分别绷着“不耐烦”和“很冷漠”的眼神视线相交片刻。

寒昭烬拿出从了尘阁阁主魂散前攥在手心的纸条,让众人看清了上面笔迹沾下点点续续的墨渍:“这是本座与司录阎王在了尘阁阁主手中发现的纸条,上面写孟婆名字的纸条墨迹未干,显然是在我与司录入了尘阁前一刻所写。”

“其中的林字虽然笔画杂乱,却能看出尤有常人气力,既然阁主还能写字,本座与司录大人在外敲门等候足有半刻有余,为何不发出动静声响求救?”寒昭烬看向七殿下。

七殿下的目光没有躲避:“鬼帝陛下的意思是,了尘阁阁主故意不发出响动?”

“七殿下聪慧过人。”寒昭烬转向司录阎王,黑眸如同无底深海,无波无澜间诉尽敏锐威严,“司录殿存档的生魂魂册与奈何桥投胎魂册都封存在了尘阁,查明真相前不许闲人进入。怎么了尘阁阁主自己倒先将不知何人请入阁中,落了个魂散得下场。”

司录阎王面色惨白:“陛下的意思是了尘阁阁主与凶手的孟婆相识?”

林藏樾迈着宿醉的摇晃步伐走近司录阎王两步,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崔大人,在下冒昧打断。我和司执殿鬼吏在描骨坊内外守望一夜,鬼帝陛下和诸位御神都听得分明,怎么现在就认定我是凶手呢?”

司录阎王:“老朽与陛下都看到你从了尘阁中当场逃出。”

“当场逃出?”林藏樾保持无语,周身散发着浓重酒气,“了尘阁中可有我的神息?或者可曾闻到酒气?司执殿鬼吏皆可作证,昨夜我从回描骨坊就开始独酌见青山。神息可掩,见青山的酒气如何消去?”

司录阎王噎住了。

林藏樾抽了一下鼻子,眼眶中洇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水光,低沉伤心道:“把我软禁这么多时日,连描骨坊掌柜遭遇毒手都不能及时在侧相救,司录殿自己引狼入室也就罢了,竟将脏水继续泼在我奈何桥头。我分明一夜未出过描骨坊,难不成我堂堂轮回司和司执殿联手瞒天过海不成?”

司执殿十几个鬼吏听到林藏樾此话,在寒昭烬带着怀疑的眼神中吓得面色如土,双腿抖如筛糠,齐齐跪地道:“司执殿守孟婆半旬有余,从未做过不道不义之事,今夜孟婆大人确实未踏出过描骨坊一步,请陛下与诸位御神明鉴!”

林藏樾闭上眼睛用力呼吸着,仿佛在竭力平复蒙冤的心绪。

“如果了尘阁阁主不是林姑姑所杀,会是谁呢?”七殿下剑眉微蹙,“殿下可曾发现其他线索,或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寒昭烬睫帘一动,盯住林藏樾的脸,“本座摘下那人的黑遮面时,确实看到了孟婆的脸。”

林藏樾抱起双臂:“我还要再向陛下解释一遍么?别说陛下,我自己都见过歹人画过我的皮,就在……”

“就在我司命殿的问冥阁里。”一阵金玲叮当的声音伴着脚步踏进来,司命阎王穿着绣金的红衫绿裙,肤如凝脂的小手里提着揉乱黄纱,长长拖在地上,一路驱开站满了尘阁的神神鬼鬼。

“这是……”七殿下看着司命阎王,迟疑道,“司命阎王芈徽子?”

“七殿下见过我?”芈徽子小脸扬起,歪头打量眼前素衣银带的七殿下,皱起鼻子嗅了两下,“水气好重。”

七殿下忙笑着退后两步:“小神掌河川江海,难免带着潮气,冒犯司命大人了。”

芈徽子在鼻前挥了挥手:“是你身上的鳞腥味呛鼻。”

林藏樾杏眸里闪过片刻凛冽至极的寒光,又很快恢复朦胧醉意,刚才的眼神似是谁的闪瞬幻觉。

七殿下温声道:“早就听说司命阎王能读心识命,探过去与未知,万事不能欺瞒过司命大人的灵识。”

司命阎王刘海下一双黑眼睛瞪得滚圆:“万事不能欺瞒?七殿下怕不是在骂本王?”

“小神并无此意,大人为什么这样说?”七殿下耐心极了。

芈徽子把手里一堆黄纱往面前一扔,在场的人这才看清黄纱间竟然埋着已经成了一张空皮的美人面。匀眉挺鼻,杏眸朱唇,俨然与林藏樾无半分差别。

众人哗然间,林藏樾的眼神暗暗看向寒昭烬,见他正专注地盯着地上的美人皮和一脸不高兴的司命阎王,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录阎王语塞:“这……这……”

司命阎王气得嘟起小嘴:“这是在问冥阁中找到的,不知哪个孙子伪造问冥灵令,偷入问冥阁里将孟婆大人的食魂画皮提前放进阁中,害孟婆大人险些在问冥阁中丧命。这歹人还给问冥灵仙下了控识神诀,是以为这样就能将我的问冥阁毁去么?”

七殿下惊讶道:“林姑姑,这都是真的?”

林藏樾若有所思点点头:“我前几日入问冥阁请命卷,在阁中遇到了这张美人皮,有人在上面施了食魂神诀,差点把我的魂魄全部吸入画皮中。”

七殿下:“小神听闻司命大人与问冥阁合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