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在这里等你(1 / 2)

崇虚阁大门近在眼前时,寒昭烬停住脚步,放开林藏樾的手,把提了一路的见青山递给她:“本座在这里等你。”

山风很大,林藏樾抬头看看山阶尽头独自立于悬崖之侧的崇虚阁,眯起眼睛露出带一点点为难的笑意,鼻子皱起,像是在为自己的踌躇感到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她接过见青山后,抓住寒昭烬的手不愿放开,手指在寒昭烬掌心慢慢揉掐。

这是她脸上鲜少出现的神情,没了谋算全局成竹在胸的冷静聪灵,没了狡黠无疏的舌灿莲花,连眸光里都搅着不敢面对,甚至有些怯生生的拙意。

寒昭烬反倒觉得这样不常见的林藏樾颇为有趣可爱,他反手握紧林藏樾的手指,伸出另一只手安慰般摩挲过她的下巴:“本座和你一起去?”

林藏樾垂下头,轻轻摇了摇。

“司吏阎王既然选择与你同做出一场孟婆遇刺的戏,她便是选择了相信你而非七殿下。”寒昭烬寻到林藏樾的眼睛,眸色柔软轻声哄道,“孟婆大人不必担心,虽然这样的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无法立时解开心结。但曲敬谣同你一样心胸疏阔,不是困于无谓龃龉的人。”

“我知道。”林藏樾闻言低笑两声,深深吸气道,“只是这话从别人那里听到,心里会觉得更相信些。”

她抬起头迎上寒昭烬的目光:“若是从你口中说出,我便再多相信一点。”

“只有一点?”寒昭烬佯装不满。

“一大点。”林藏樾被逗笑了。

林藏樾提起雪衫衣角,朝崇虚阁一步步走近。她一路两次回过头,都看到寒昭烬果然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安心继续往前走。

崇虚阁的门被执着地敲响好几次,门内司吏阎王的神息跟着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地踌躇犹豫好几个来回。林藏樾站在紧闭的门前耐心等归耐心等,但此情此景还是让她差点一个中二冲动喊出“曲敬谣,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不睡觉,你有本事开门啊?”

“曲大人?”门外的林藏樾还是先开了口,声音也是笑盈盈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安排各种签售,还有帮柳掌柜捋清从她假死到现在的账目,实在分身乏术才没有更早一点来崇虚阁拜谢。”

“不过我知道这都是没用的借口,大人是不是怪我来晚了?”

既然是来哄曲敬谣放下心结,林藏决意自己要做到非常乖巧。

“我今日结束了最后一场话本签售,熬完孟婆汤就赶紧过来给大人赔罪,还带了好酒,曲大人能赏个脸不?”

“司吏大人?曲大阎王?”

门内依旧无人应答,但林藏樾毕竟是从不轻易认输的奈何桥鬼吏,她接着用失落的声音放出大招:“曲大人要是累了,今夜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明天熬完汤再来啊!”

“明天要是大人还不开门,我就后天来。”她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大后天。”

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曲敬谣果然衣衫整齐面无倦意,满脸无奈道:“姑姑请进,真不用天天来。”

林藏樾把两坛见青山提到身前,笑得见眉不见眼:“曲大人喝酒么?”

曲敬谣双臂抱在胸前:“今晚不喝,你明晚熬完汤是不是还会带酒再来问一遍?”

林藏樾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自然无比:“倒也不是,明天可能白天就过来了,哪能真的让曲大人等到晚上。或者我就在崇虚阁外住一夜也行。”

曲敬谣觉得有些头疼,她觉得林藏樾能写出那么多话本赚到这么多功德是有原因,毕竟谁能把面子放下得如此彻底,一往无前锲而不舍。能撩动鬼帝这种千年不发芽开花的枯树杈子的人,果然不一般。

悬崖吹进崇虚阁的风依旧很大,曲敬谣与林藏樾对面坐在矮几两旁,清酒盈盈满盅,浓郁香气四溢。

曲敬谣:“孟婆来谢我什么?”

“一则谢曲大人为我做蓝挽苏假死之局,二则谢大人六月初六那日将七殿下带至奈何桥头后,任由人群把你二人挤散,这才给了孟婆遇刺的机会。”林藏樾眼神清明的杏眸直直看向曲敬谣,“我本打了无数腹稿,但对自己所爱之人隐瞒或怀疑,都非易事,粉饰再多也是无用,更何况面对你呢?”

曲敬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姑姑没有绕弯子。”

林藏樾替她将酒满上:“我知道无论真相如何,你心中都不会痛快。此事到底因我而起,你若心中有怨,大可对我发泄出来,我保证自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曲敬谣盯着自己握酒杯的指尖,有些悲凉道:“我为何要怨姑姑?当初最先开始怀疑七殿下的人……总归是我。”

这回轮到林藏樾不说话了。

蓝挽苏与阿弥遇袭而凶手没有留下半分神息痕迹,与妖世上元节给林藏樾种下无根蛊诀、入问冥阁而不留痕迹的手法一模一样。曲敬谣当即便想到七殿下在入冥界巡冥的当夜,以请司吏与司录共筹备巡冥事宜为由,早早与之分开,直到两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