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夭战佛(1 / 3)

刑夭战佛在与天帝间的最后一役中被割去了头颅,从此以双乳为目肚脐为口。刑夭不甘败仗,执念蚀心堕成一尊恶佛,将法器利斧化为犍稚,盾牌化为木鱼,嗜杀食魂,残暴异常。

天帝即位后,念其骁勇硬骨,不忍降天罚杀之,留其性命。但刑夭恶佛食魂无数,罪孽罄竹难书,于是天帝便将其镇于无回地狱之下,想以炼狱之苦迫其修心。

有林藏樾与刑夭战佛正面交手,木鱼声和更要命的诵经声终于无暇再响起。战佛一手执利斧本相,另一手将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盾牌时刻立于身前,血黑经幡在利斧与盾牌相击时飘出,看似虚影,实则所斩之处万灵皆断。

与恶佛鏖战许久的寒昭烬,用全部神息把慢慢清醒过来的魂魄往远处送出百里之远,回头看到林藏樾舞刀迎战的身形如素雪翻飞,像轻盈锋利的寒剑,破邪除煞,高大的无头恶佛竟也难抵厉招,只能节节败退。

“刑夭战佛是不死之身?”林藏樾在一招比一招更浓的杀意中抽出一点空档,“我杀不了他只能想办法把他绑回无回炼狱?”

寒昭烬点头:“天帝赐刑夭战佛不死,只将其压入无回炼狱,以炼狱之苦挫其神力,修正心性。”

“恶佛磨了几万年的神力,这期间一点功德都没有受过,还是这么能打?”林藏樾一刀将迎面击来的经幡砍成黑烟,又移步转身避开砸下的滴血利斧,用刀柄狠狠怼向战佛心口。

战佛吃痛,发出被割断喉咙后锯木一般断续哀嚎,后退好几步撞在山石上。

纵然林藏樾显然处于上风,寒昭烬还是担心极了,他几次想甩出龙鳞鞭都苦于林藏樾身手太快无下手之处,看到战佛一时无法起身,便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做背景解说:“战佛以前更能打,最后一役便是他与还是战神的天帝争夺六界至尊之位。要不是战佛当时忽然性情大变,如今谁掌天界尚不知道。”

“整挺好,回头我给他写个话本。”林藏樾露出一点“有瓜啊?我想吃”的神情,“不过既然战佛是不死之身,我还要交战多久?”

寒昭烬看了看战佛半天起不了身的模样,犹豫着补充道:“不死之身并非完全打不死,万事皆在变数中。孟婆大人手下留情,到能把战佛带回无回炼狱的程度就可以了。”

林藏樾听到句话后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严肃而紧张:“不是所有从炼狱里跑出来的妖魔都不能被打死……吧?”

“像刑夭战佛这样被赐不死之身的是少数。若杀了这些不死之身,天道可能会降罚,但先前没人杀过。”寒昭烬的黑眸一直紧盯着正在挣扎起身的刑夭战佛,一时没有听出林藏樾话中的意思。

“嗯。”方才还大杀四方的孟婆有些心虚地点点头,转身继续迎战。

有些事可以以后再说,不必要在这十万火急的一时半刻立时分辨清楚。

寒昭烬这才反应过来,厉声急色问道:“林藏樾,你把谁砍死了?”

“呃……”

林藏樾正不知该从何说起,刑夭战佛非常贴心地在此刻站了起来。他并未直接向孟婆而来,而是将刻满经文的盾牌高高抛起,然后手执利斧,挥动四肢跳起古老的祭天战舞。

盾牌化作巨大的幢幡宝盖,在空中旋转不止,梵音震耳传到极远的地方,连林藏樾与寒昭烬听到后都不由得心中一颤。

刑夭战佛脚下的舞步繁复粗犷,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次又一次掌心向上高举向苍穹,仿佛在向上苍祈祷战事顺遂,斩敌如麻。若还是当年威风赫赫的战神,这战舞必定气势如虹。但刑夭无头,肩膀上的血窟窿已经变成可怖的褐红色,不时往外留着黑黄脓水,身体因为困在炼狱数万年之久,亦是僵硬诡异无比,整个画面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林藏樾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寒昭烬点点头,而后反手握刀,缓慢移动脚步,始终与战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杏眸沉静警觉,泛出忽明忽亮的煞气,如同伺机欲动的头狼。

寒昭烬明白了他的意思,杀不了刑夭,便只能想办法将其绑回无回。现在的刑夭已被林藏樾方才一顿行云流水的乱揍彻底惹恼,最气急败坏之时,也最容易暴露出弱点来。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龙鳞鞭,盯住战佛舞步的目光阴沉下来。

刑夭以舞步控住幢幡宝盖,让宝盖越转越快,掀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远处有不少魂魄哀嚎着被召来,哭声连成一片。

林藏樾皱起匀眉,在刑夭舞到最烈时提刀飞身向前破出一道耀目雪光,将全部神力灌入刀刃中,如流星般穿过黑沙狂风,挥刀向招魂宝盖狠狠劈下——

巨响震天,山石俱裂,无数铁马金戈前方袭来,凝成难以抵住的神力从林藏樾的身上踏过,将长刀斥于之外。宝盖疯狂飞转,几乎要将林藏樾也一并吸入,她被震得无声地咬紧牙关,把轮回神力幻化的雪光刀刃朝着盖顶直直砍落下去。

宝盖之外先是有一层血雾相互,几番拉扯后终于未能抵住长刀,被刀刃刺出一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