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住脸,像是普通追星女孩兴奋得双眼发光,把周边的宇宙溶成泥潭。

仅仅就这样?

你拧紧眉头,正要说什么时,突然感觉上唇黏糊糊的,像是沾染了什么粘稠的液体,没有经过思考,你自然而然地用袖子擦拭嘴巴,却抹了一袖子血。

你在流鼻血。

是上火了吗?

你仰头轻拧鼻骨让它回流。

你还是太脆弱了。玩家在虚空中无声地叹息,闭上麦克风。

你等了许久,鼻血也渐渐止住,也迟迟没再听见怪物声音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早已离开。你迷茫地眨眼睛,在心里给“玩家”下定义。

很强很可怕……但好像没什么恶意的奇怪怪物。

并且……似乎不是咒灵。

放学铃声响起,孩童们的笑声伴随木质地板的撞击声在空气中传播越来越远,微风吹拂你的脸庞,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散落在楼梯一侧。手缠绷带的男孩背光站在那里,身边那只无处不在的咒灵也不见踪影。

他还活着。

铃木园子果然不靠谱,总在胡说八道。你心里嘟囔几句,紧绷的弦松下了。

神道爱之介少有地没有挂着笑脸,摈弃家族礼仪面无表情地倚靠窗坐在台阶上,他抬眸跟你打了个照面,没有打招呼。

“有空吗,聊聊?”你想到从园子口中得知的事情,难得主动放低姿态向他示好,他不搭理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你上午为什么弄伤要弄伤自己?”

“……”

你有些尴尬,翻了翻裤兜,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给你,大少爷说句话吧。”他别开脸,一声不吭。

你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冷着脸拆开手中的糖纸强行硬塞进他嘴里。他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你感觉没用多少力气,成功把糖放在他的舌苔上。

正当你准备抽回手指时,他猛地咬住你的食指,刺痛瞬间从指尖传入你的痛觉神经,你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挣扎,另一条空闲的手用力捶打神道爱之介的后背,他屹然不动,你迅速转移位置,转而掐住他受伤的手掌。

你没有手下留情,缠在他手掌的绷带很快染红一片,疼痛导致的冷汗从他鬓角滑下,但他死死咬住不松手,仿佛在发泄什么,你才发觉过去的每一场打架他对你有多纵容。

“放开、你给我放开!”你又气又疼,秉着玉石俱焚的心态用指甲抓划他的口腔内部,你成功抓伤他的舌面,他也把你的手指咬的血肉模糊,直到你们的鲜血交织混杂在一起,从他唇齿间溢出,他才松开口。

渗血的指尖周围嵌入了一圈深深的齿印,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血肉。你用手绢包住伤口,深深望着他,眉眼间净是冰冷,“怎么,自残还不够你玩,还想弄伤我了?”你怒极大骂道,“恶心、变态、神经病!你平日再怎么伪装成正常人,也掩盖不了你受虐狂的本质。”

“受虐狂?不不不,请不要把我跟那种会因为疼痛而产生快感的人放在一起。我这分明爱的标志啊!”神道爱之介像是戳到什么机关,语气抑扬顿挫,一改刚才沉默的模样,破罐子破摔似的彻底放弃伪装自己,抚摸手上被你撕裂开的伤口。

绷带染红了一片,像一朵红玫瑰。

他站起身拽住你的手臂拉进距离,“你讨厌我。”他显然从医务室门口听到了你与铃木园子的对话,眉眼间染上忧郁的色彩,却又带有某种病态的执念。“但没关系,至少我们存在爱的痕迹。”

被冠上爱之介这个名字的他,像天生缺乏爱意那样,无比渴望爱与被爱,然而他的爱是从痛苦与伤痕中诞生。

神道爱之介出生时,父母已经步入晚年,神道家急需一个能够迅速成长起来的继承人。

从记事起,神道爱之介的记忆充斥着无数被惩戒的画面。走路摇摇晃晃,处罚。米饭洒落桌面,处罚。大笑,处罚。惩罚从罚站挨饿到戒尺竹棍抽打,逐步升级。每当他因此露出疼痛的神情时,父母、姑妈们、老师们都会一遍遍告诉他,“我们不是因为恨你才这样对你的,我们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

“树苗成长都需要修剪枝叶,何况是人?严苛的爱才能让你变得更好。”

“这是我对你爱的方式,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无数的“爱”从他们口出倾泻而出,将神道爱之介淹没殆尽,最后他从“爱意”中爬起来,乖巧地感谢他们的爱护。

“非常感谢,感谢各位对我的疼爱。”他平静地伸出片体鳞伤的胳膊,笑着对惩罚他的姑母说道。

至此,他对爱的概念就此扭曲。

神道爱之介强行把你按进他的怀里,用他染血的掌心包裹住你的伤口,亲吻指尖凝结成块的血痂,然后歪着头对你露出天真的笑靥,“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了吗?”

“感受不到。”

你咬牙回答,抽回被他嘴唇触碰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