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卿在剧组只待了两天就离开了，随着鹿小凡的蹿红，公司有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临走前，他特地叮嘱助理甘元好好看住她，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网络经过几天的发酵，关于“鹿小凡”的词条已衍生出许多枝叶，当中包括她小学时“霸凌”同学的彪悍战绩，还有横空出世的CP组——她与安民这对被网友喻为智商在线，美女勇救王子的“陆民CP”。

鹿小凡艰难地从那打转的圈圈里刷新微博，看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词条和评论，脸上生无可恋。

化妆师正在给她戴头套，不经意瞥见镜子里的女生一脸痛苦的表情，吓得一抖，忙道：“鹿老师你没事吧，是我弄疼你了吗？”

鹿小凡本想摇头，又碍于化妆师在她头上摆弄的功夫，只能叹气说：“没事……就是突然想静静。”

旁边的宋欣儿恰好化完妆，看向镜子里的她，眼底浮现出笑意：“我听闻鹿老师最近火了呢，我女儿看完你的综艺后跟我说可喜欢你了，老缠着我找你拿签名照。”

宋欣儿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虽然年仅二十八岁，但已是六岁孩子的母亲。她性格温雅娴静，是人们口中实打实的演技派，拿过一座金鸡影后，在圈内的口碑和人缘都很不错。

拍摄的这几天，鹿小凡不止一次折服于她的演技，尤其跟她对戏时，总会不由自主被带动情绪，遇到演绎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宋欣儿也会不厌其烦地给她提点，短短几天，她就深感获益良多。

听她这么一说，鹿小凡立马眉开眼笑，欣喜道：“真的吗？想不到我也有小粉丝了，回头我多签几张，有你女儿在班里帮我宣传，我想用不了多久，这条小粉丝产业链就能快速崛起了。”

“呵呵，你呀。”宋欣儿掩嘴，被她的话逗笑了。

贫瘠村落条件有限，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只能共用一间化妆室，其他人听见她俩的对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扮演太子的演员曹阳私底下跟安民关系不错，从手机里抬头，打趣道：“那期综艺我刚也看了，鹿老师很有魄力，安民这小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安民很聪明，人也很好，录制时帮了我很多。”鹿小凡连忙道。

“陆民cp嘛，我知道，那小子艳福不浅啊。”

“不是，我……”

鹿小凡本想解释，又听见不知道是谁在那起哄。

“支持陆民cp！”

“哈哈，支持支持，我也是你们的cp粉啦。”

“还有我！”

……

其他人也跟着瞎起哄，一时间化妆间里充斥着各种调笑声。

鹿小凡：“……”

曹阳还想说什么，从镜子里瞥见身后的来人，转而道：“景宸你来了啊。”

霍景宸对他颔首，声音低沉：“前辈。”

化妆师将他领到鹿小凡旁边的位置，宋欣儿已经化完妆，正在茶水间跟其他演员唠嗑家常。

“霍……”

鹿小凡刚想开口打招呼，忽然想起这几天来他避嫌般疏远淡漠的样子，于是改口道：“霍老师早。”

霍景宸略有错愕，但转瞬即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早，鹿老师。”

两人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以老师相称，鹿小凡感觉有点怪异，也不知道是否错觉，霍景宸此刻的眼神很锐利，像要在她脸上刺出一个洞来。

她赶紧移开视线，佯装在镜子前检查妆容，所幸化妆师告诉她造型做好了，她立刻逃也似的站起身，离开座位。

走出化妆室没多久，就听见外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她叫住前面穿着工作服戴鸭舌帽的男生，问：“麻烦问一下，外面怎么那么吵？”

男生的背脊明显僵了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鹿小凡以为他没听清，走近些，又把话问了一遍。

等了好半晌，那人终于缓慢地转过身，低着头：“……粉丝来探班。”

鹿小凡哦了一声，准备道谢离开，余光瞟见帽檐下一张眼熟的面孔，愣了愣：“你是……小刑吗？”

这男的不就是她上次拍广告时被统筹欺负，说要当她第一个粉丝的那个刑征吗？

她话音一落，男生猛地抬头，视线直直地锁住她，眼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从这个角度看，鹿小凡更能笃定自己没有认错。他似乎比之前壮实一些，个子高了，头发不再乱糟糟的，连衣服也整洁干净不少。

在外遇见熟人，还是那个声称要当他第一个粉丝的弟弟，她心底着实高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熟稔道：“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又在同一个剧组了，距离上次拍摄好像也有大半年了，你最近好吗？”

刑征沉默不语，只是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还是跟上次一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一直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