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2 / 3)

点沾上血迹,但那人似乎十分警惕,很快稍稍挪远了一点,不让沾到。

一只白皙又满是血污的手,把空杯子又隔着屏风递了回来。

她堪堪接住。

“求你了。”

“等外头风声过去了,就赶紧走罢。”

她小声恳求,只觉得这人躲在屏风后多一刻,她就多一份危险。

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似乎摇了摇头。

剪影捂着大腿上伤口,低声恳求,“……我腿伤了,你帮我一个忙,知会我同伴,他们有法子来救我……”

不。

不要。

她一个大家闺秀,为什么要帮一个来历不明的贼子去呼朋唤友?

杜葳蕤恐惧着,步步后退。

**

第二天。

屏风后空无一人,却在紫檀屏风立柱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仔仔细细读了。

才豁然变色。

“此毒无解,一年方销。”

“守口如瓶,保你平安。”

!!

她颤抖着扔了字条,却在铜镜中看到自己肌肤上爬满红色猩红小点。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居然敢对她下毒!

杜葳蕤倒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外头小丫鬟催促。

“大小姐?起床了么?今日大婚,嬷嬷们要给你来梳头了,可别再贪睡了。”

“我病了。”

“找大夫来。”

她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又飞快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烧成灰烬。

这才躺下,用被褥掩盖全身斑斑点点的猩红痕迹。

大夫来了。

爹娘来了。

送嫁的队伍被遣散了,侯府来了最新回复。

娘坐在床榻上,看着杜葳蕤一声斑斑点点,忍不住摇头叹息,“怎么早不染病,晚不染病,偏挑了这个时候误食了花粉。”

“女儿呀,你是不是不想嫁?”

她慌忙摇头,啜泣着说,“不是。”

“侯府回话,说虽然今日未能成亲,那就按照医嘱,等一年之后再成大礼。”

“又送来上好人参、鲍鱼燕窝等补品,说是让小姐好生休养,无需挂心。”

下人们恭恭敬敬来禀报,娘亲挥挥手,让小丫鬟们出去。

“这做派倒也看着可以。”

“将来你嫁过去,想必是不会受苦了。”

娘微笑着说,又要仔细问她这几日饮食起居是谁料理,想细查追责。

杜葳蕤怕言多必失,也就搪塞了几句,又说,“娘,我好困。”

此刻。

已经又过了三日了。

外头传来风言风语,丫鬟们虽然避着她,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八卦。

“听说了么?”

“侯府虽然没有嫌弃我家小姐身子不好,依然愿意遵守婚约,却……”

“满城皆知呢!就瞒着我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也是可怜!”

“人尚未嫁过去,小侯爷私藏的小妾却是怀有身孕了。将来生下个一子半女的,岂非下脸?”

“我家小姐这个与世无争的清淡性子,碰到一个娇生惯养的得宠小妾,估计只能处处忍让了。”

“哎,就是呀。小姐估摸着要遭罪了,到时候被小妾压上一头,想想也是可怜。”

“小姐不是相看了无数人家,都不了了之么?我们都以为这一回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原来还是躲不过。作孽呀。”

“散了散了,小心被大夫人听到,骂我们乱嚼舌根!”

隔着纱窗,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穿到耳中。

耳膜生疼。

她喜欢楼薄西么?

喜欢的。

可这份喜欢早就在千歌楼的糜烂声色中,被磨出了窟窿。

又在舞娘怀孕的谣言中,彻底碎成齑粉。

每一个京城显贵子弟,原来清隽皮囊下都是这般不堪?

声色盛宴,放纵颠倒。

楼薄西与这些纨绔子弟,又有何分别?

这一边。

娘亲听到这些谣言,简直是忍无可忍。

“混账奴才!居然敢这样私底下编排主子!”

“还二等丫鬟呢!带着小丫头们一起嘴碎!”

“来人,把梅影与雪影给我拖下去,掌嘴!”

“谁敢再让我听到半句不是,小心我撕烂她的嘴!”

长廊上立即响起一叠连声的求饶声,哭泣声,掌嘴声。

娘亲又推开门,看着床榻上双眸失神的杜葳蕤,摇头叹息说。

“好女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