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婚令(1 / 2)

晁国国都,上陵。

当骄阳高悬在天空,耀眼的阳光洒遍了上陵城每个角落之时,雄浑的号声响起,厚重的城门被徐徐推开,通往皇城的天安街边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人头攒动,熙攘不息。嘈杂的喧嚣声中,反复响起着这几句话“天行军回来了!”“陈家军回来了!”

“我们百战百胜的女将军!打败了敌人回来了!”

“咚”地一声,戚贵妃当着皇帝的面,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这一撞不轻不重,力度拿捏得极好,起了肿块又不至于出血见了红,还能顺势歪倒在地哭个凄惨:

“陛下啊,这是要绝我戚家的后啊!我戚家上下哪一个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怎么能答应陈忠那个老家伙厚颜无耻的要求!”

皇帝一脸阴晴圆缺,五味陈杂,又是麻烦又有些后悔地盯着戚贵妃,说道:“朕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家六郎是否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你至于这么寻死觅活,在朕面前演戏?”

戚贵妃顿时脑袋又往雕龙鎏金的柱子上磕了两下,哭喊道:“谁人不知那陈挽玉打了大胜仗的消息一回来,陈忠就进了陛下的御书房!他一个护国大将军,不要金不要银的,就跪在陛下面前求给他女儿陈挽玉指个婚!陛下您能不答应?但您知不知道,您这金口一开,可把全上陵的好儿郎们都推进了火炕啊!”

皇帝被戚贵妃哭得头疼,一拍桌子,怒道:“陈老将军护我晁国四十载,三个儿子都战死在沙场上,唯一的女儿陈挽玉还在边关打了胜仗回来,论军功全朝野无人能敌!他前来求朕也只想为她女儿寻个良人,朕允了他能有错!你们这些妇人见识,什么推入火炕,陈挽玉一介女子,还能把男子吃了不成?”

戚贵妃脖子一梗,戏也不演了,跳起来对皇帝嚷道:“陛下您是有所不知!那陈挽玉已是半老徐娘,又在军中长年打仗,一身伤病,早就是石女一枚,根本无法传宗接代!再加上她脸又烂了半张,眼睛也瞎了一只,陈忠那老匹夫知道她肯定嫁不出去,除了来求陛下您他还有什么办法!可陛下您这一答应,全上陵的儿郎们就都遭了秧了!您现在还把主意打在我戚家六郎身上!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您这不是要我戚家绝后吗?”

皇帝刚要发火,一旁的老太监适时提醒道:“陛下,该上朝了。”

皇帝这才生生忍下,一甩袖子就出了门。路上,皇帝冷静了几分,问老太监道:“这陈挽玉真这么可怕?能让全上陵的男儿们都闭门不出?”

老太监微笑道:“陛下您是体谅了陈老将军爱女之心,但是朝中臣子们各家儿郎也俱是父母的心头血肉啊。”

皇帝若有所思。而这时,天行军的马蹄声和百姓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了一起,响彻天安街上。

随着“宣陈挽玉进殿”。怀抱头盔,一声重甲的陈挽玉走进了朝堂大殿。她左眼佩一黑色眼罩,一道凌厉的刀疤自左眼眉处斜向上延伸,显得她面容凌厉,不怒自威。堂上重臣瞧见她那伤痕累累的盔甲,既有余悸更有不安。

陈挽玉跪殿,沉声道:“臣不负使命,冀云十三州失地已全复归!”

此言一出,举朝震惊!皇帝大喜,当即从龙榻站起,说道:“赏!”

戚家,尚书府。

戚尚书拼命招呼着家丁们举着横木堵门:“快,快把门堵上!再把门堵死一点!”内府中,戚夫人把儿子戚六郎,也就是戚珣往密室里推,泪水涟涟道:“儿啊,不管发生什么,可千万不要出来!”

戚珣不忍道:“娘,你和爹这样藏我,算是彻底得罪了那女魔头,咱家以后可怎么办啊。不然,我还是出去……”

戚夫人哭叫道:“你给我住口!你姐姐在圣上面前以头撞柱都没能阻止陈挽玉那贱人要了圣上的天婚令!现在全上陵的儿郎们随她选!你又是上陵出了名的佳公子!不然她为什么一出宫就往戚府来!你爹今□□都不上了,就为了在府中拦她!你可是戚家唯一的男丁!你爹唯一的独苗!要是被她看上入赘了陈府!我和你爹可就绝了后了!咱家可就全完了啊!”

“娘……”戚珣刚想抹去母亲的泪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随着就是“哎哟”“老爷”“不得入内”的种种惊呼!

戚夫人立马关上密室,冲出房门,府中场景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戚家大门洞开,全副武装的天行军鱼贯而入。戚尚书被两士兵摁在太师椅上坐着,气得双脸通红,嘴唇哆嗦。

陈挽玉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踏来。此时的她已脱去甲胄,一身黑衣,袖有红边,原先黑色的眼罩被替换成了雕刻精美的黄金遮饰,显得贵气无比。

她看也不看戚尚书一眼,道:“久闻戚六郎佳名,挽玉不才,特来相见。”

毫不客气的天行军在戚夫人的哭喊,戚尚书的破口大骂声中,把尚书府翻了个底朝天。自然,躲在密室中的戚珣也被揪了出来,灰头土脸地送到了陈挽玉面前。

戚夫人见戚珣被士兵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