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着你，只要你和我一起走出去，我不就是一直陪着你了吗？”平风早给他整理了下因血液干涸而粘在一起的头发当作安抚。

“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希司闲耷拉着脑袋。

“哦。”

平风早坐着，看脚边的日夜交接的地方一点点转动。

村子里的人进进出出，有的会在轮到白天时扛起锄头出门，一步一步挪到村子边缘，快要轮到夜晚时，便扛着锄头挪回屋子里。

这时另一边轮到白天的便会出门，直到夜晚再回屋子。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动作，也没有交流的声音。

而在一个整天结束之前的某个时间点，他们会全都跑出来，朝空地上站着的希司闲砸石头，再一拥而上将他扯得七零八落后跑回屋子里去。

平风早再一次捡起了希司闲的心脏放到他的脑袋下方，他的脑袋和心脏连到一起重新长出完整的躯体，他会再一次将之前的肢体拼在身上，变成一个臃肿的怪物。

“不痛吗？”平风早去旁边村民的院子里拿出一块在晾晒的布给他包扎。

“痛。”

“痛就躲开。”

“我没有试过躲开。”

“你好笨。”

“我好笨。”希司闲看着平风早给他挑出伤口上溅进去的碎石子，“你的眼角怎么有一道疤，痛吗？”

平风早摸了摸眼角的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怎么会有的了，现在不痛。”

“那就好。”

希司闲离她远了一点，“我不要碰到你把你衣服弄脏了。”

“无关紧要。”平风早看着天上的太阳和月亮，说：“我们走吧。”

“什么？”

“我们走一走，坐在这里太无聊了，希司闲。”

“去哪里？”

“那里。”平风早指着远处的山。

希司闲在犹豫，平风早又说道：“走过去会再回来的，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不要……我，我跟你去，我保护你。”希司闲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她。

村子不大，不到十分钟两人就走了出去。

外面依旧是一锅冒着泡的红汤，只是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山看着走一会儿就能到，两人却走了半天才到山脚下。

来都来了，平风早往山上走去。

希司闲又是犹豫着，看平风早快要不见了才着急忙慌跟上去。

平风早一边走一边张望，有些树上挂着一颗一颗白的红的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她爬上一棵不算高的树，拽下来一根枝条，摘下了一颗果子。

不能吃，因为那其实是一颗眼球。

平风早把它丢得远了些，麻溜地爬下了树。

“你为什么要扔掉？是不是没熟，我给你摘红色的吃吧。”希司闲凑过来，说着就要爬上另一棵。

“别上去，这些果子是眼珠子，我不吃这些。”

“哦……那你吃什么？”

“我还不饿，走吧。”

平风早想了想，折了根树枝下来。

她把树枝往石头上磨了一下，想弄得尖利一点，但很快发现了异样。

这些树枝，好像是烧焦的肢体，外面的皮皱巴巴的紧紧裹在有些焦黑的骨头上，看起来和寻常树枝没有什么两样。

那些石头都不大，半圆的覆着黑灰，一磨就发白，更像是人的头盖骨。

平风早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一旁，仔细看了看周围。

地上的草实则是灰黑色的毛发缠绕成了一层密实的网，白色的花的花瓣，是由五颗牙齿组成，花蕊是一坨不明的紫色物体，还滴滴答答流着水。如果那真的是真的水的话。

平风早愣了一下，希司闲走过来想看看她在看什么，一只脚就踩到了那朵“花”。

待希司闲慌张地移开脚后，平风早才看出来，那坨花蕊应该是一条舌头。

这地方真是哪哪都不对。

见平风早变了脸色，希司闲还以为她是喜欢刚才那朵花，转身想要去摘其它的花过来给她，结果一扯，那花下面的茎被扯得老长，像是气管或者什么动物的肠子。

平风早叫住了他，“不要乱动，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好玩。”

希司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你累不累，我背你回去吧。”

平风早看了看他背上的手和腿，委婉的拒绝了他。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快要到那个节点时平风早抓住了希司闲的手腕在村子外面绕路，她想看看如果希司闲不在村民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她的算盘落了空，外面红汤般的地越靠近节点越烫，而且除非奔跑否则根本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