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在别处(1 / 3)

有人在回想 有人在 1922 字 9个月前

楔子

“我过去在书里读到过,说人在监狱里久而久之,最后就会失去时间观念。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我一直不理解,在何种程度上,即可说日子慢慢难挨,又可说苦短无多。日子,过起来当然就长,但是拖拖拉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就混淆成了一片”

——《局外人》·加缪

一直以来,把故事想起来简单至极,但对于一个隐性社恐人来说把自己内心的情感与文字当众表达却又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为自己写点什么,成了萦绕不散的执念。当我把想法告诉朋友时,他头也不抬的说:短视频时代谁还会费时去你那冗长而枯燥的文字。他的话犹如垃圾桶里的半支烟一样,让兜里没烟,心里有瘾,站在禁止吸烟告示牌下,手里拿着打火机的我瞬间振奋。也许,时机到了。

自2005年8月仙剑赵灵儿死后,我关上电视背起行囊,独自踏上异乡求学的绿皮火车开始至今,遇到了很多人,有讲情义的,有讲道理的,有讲故事的,有谈天说地的,有成天画饼的,也有讲着讲着就被命运擦除的;经历了很多事,潇洒而放纵的,沉闷而沮丧的,欣喜但难以若狂的;划过了大时代,汶川地震、08奥运、民族复兴、2块到39块的中国南车,首次熔断的大A股,刀锋划过时代同时,还不忘顺手给了角落里的我来上几个巴掌。尽管生活算是有滋有味,时代也从来未曾遗弃我,但忙碌的生活,似乎逐渐让我开始在不断回想中遗忘,然后开始厌倦回想。

始于2005。

写于2023。

第一章

生性善良是对年少时的我最大的褒奖,

善良是对青年时代的我最大的讥讽,

当几年后,大家对我的形容只剩下“生性”时,不难看出成长带走了我的善良,但也让我无比勇猛。

2005年8月,大连海事学院成为了我一生难忘的名字,但遗憾的却是以一个污点的身份铭记在了我的生命里。在此,就不得不提我那清澈而愚蠢的善良,一个生活最远距离是从家到学校的学生,第一次独自远行面对张牙舞爪的世界时,自信与自负几乎是划等号的,所以当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站在我面前说:来自大连,独自一人,丢了钱包,没钱吃饭,急需50的时候,初出茅庐的我坚信这个世界是温暖的,慷慨解囊理应是我行走江湖起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故事在此处以损失50元而开始,显然是不足以彰显我的慷慨解囊和清澈愚蠢,于是我用50元来彰显我清澈的解囊,随后又主动加了50来证明我慷慨的愚蠢。

我国黄河流域著名小众诗人牛犇后来说过:当一个人面带笑容,仿佛自带光环一样,旁若无人的走在路上,不用怀疑,他一定是刚刚接受了某种精神上的麻痹。那时麻痹我的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和行侠仗义的自我满足,正是这一场麻痹,麻痹的我错过了开往大学的火车,也将我与牛犇的相识推迟了一天。这场教训是惨痛的,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和别人提起并总结道:“他麻痹的”,以此来表达我对事物的看法。

当我以证人身份坐在车站派出所里时,我是沮丧而愤怒的,人的愤怒从来不是遭受了欺骗本身,更多是来自对自我的否定和侮辱感。当那个女孩,不,当那群女孩儿们对我报以尴尬笑容时,我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义正言辞问了一句:“为什么”,她们笑而不语,警察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以后出远门还是跟大人一起比较好”。那一刻我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迎着阳光向新世界高喊我长大了,而新世界用眼角瞄了我一眼,随手给了一个大嘴巴子回应道:不,你没有。笔录签字那一刻,我17画的名字,每一笔似乎都在写着:我是一个傻x。

从艳阳高照到夕阳斜下,迎着余晖,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几经辗转,我终于站在了已锁的宿舍楼大门前,好消息是我终于到了,坏消息是我只能算是到了。

正当我在窗下踟躇之际,忽然一只脚踩在了我的头顶。

“卧槽”,我和那只脚的主人异口同声的喊道,随后一个魁梧的身影落在了我的面前。

“对不住啊,哥们”,他抢先道。

“没事儿,没事儿”,人的表象和内心往往截然相反的,我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社交高手,叼着烟挥斥方遒,高谈论阔,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但现实中却局促不堪。

“新生?哪个宿舍的,怎么这个点儿报道,上夜校啊”

“呃。。。我文学院的,一言难尽了,我也不知道我哪个宿舍,如果我说因为几个小姑娘导致现在的局面,你信吗?”

“牛逼啊,岁数不大故事不少啊,我叫大勇,文学院公共体育部的,算你师兄了,你这我看就算进去宿舍也是睡楼道”,说着他点儿根烟。

“我叫林恒,朋友都叫我胖子”

“叫你什么?胖子?”,他说着上下打量着我清瘦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