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管管你朋友,他们背着你开趴(1 / 3)

屋里热闹,院子倒是清净。

江寒靠在微湿的松木桥上,桥下流水潺潺,檐边雨落成帘,兼以草丛里不时传来的虫鸣与远处木柴劈裂时的劈啪作响,她看到近处的诗意,也看见远方的人间。

李林这瘾君子,确是有几分雅趣。

打火机咔嗒一声刚按出火苗,她就听到声迟疑地:“江寒?”

她叹了口气,放下烟。

“江寒,还真是你啊?”宋清惊喜地走上前,“你不是不来这种地方吗?当时我请了那么多次没请动您这尊大佛,今儿是谁这么有能耐,您愿意赏脸?”

宋清,外表草包,胸无点墨,任谁看了都得夸句表里如一的富哥。

难以想象,自己已经和他认识了五年,还当了五年的酒肉朋友。

江寒离他远了点,继续点烟:“你管呢。”

“嗐,”宋清勾了勾她的肩膀,“老朋友嘛,在一块叙叙旧怎么了?我那儿刚开了瓶大拉菲,喝两杯?”

“不喝。”江寒说,“最近戒酒。”

宋清忍不住笑了:“江寒,你骗鬼呢?”

他遇见江寒时,正是她状态最差的那年,抽烟酗酒,颓废得厉害。

要江寒说她戒酒,还不如说他宋清要戒色,那都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

江寒甩开他的手:“朋友在。”

“行啊,”宋清说着就要往屋里进,“一块玩呗,说不定里面还有我认识的呢。”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烦人,江寒把烟吐在宋清脸上,骂:“你真是跟苍蝇一样。”

“啊对对对,我是苍蝇,那你是什么呢?”

江寒懒得理他,只说:“领路,还有,闭上你那嘴。”

俩人是在饭桌上认识的,彼时江寒正面临被学校辞退、公司倒闭的困境。

公司进退维谷,创始人沈君道也没什么好办法,拉着江寒几个为数不多的元老,日日应酬拉投资。

她和沈君道的公司不大,因此来的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是像宋清这种刚毕业、二十郎当岁的公子哥。

小老板有权,但没钱;公子哥有钱,但没权。

在这虚与委蛇、没一句实话全是大饼的酒桌上,江寒凭着出色的画饼技术打动了宋清,忽悠这刚毕业的傻孩子不仅自己投资,还拉着他有钱的爹一起投。

沈君道在外拼命宣传拉投资,江寒领着技术部没日没夜地开发,短短一年,这公司还真就起死回生,由亏转盈了。

瞎几把胡投的公司居然还回了本,宋清鱼跃龙门,实现了草包到绣花枕头的伟大转变。他老子大喜,认定他那独苗是个不世出的经商奇才,手一挥,划拉了一半公司给儿子练手。

他老子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这么做情有可原,宋清这肚里没谱的,也飘得找不着北。饭饱思□□,除了被仅存的道德底线拴着没碰毒以外,跟他那帮朋友可谓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等公司好转,沈君道又慢慢把宋清手里的股权收回来,两人决定,放弃对宋清的教化,尊重他人命运。

要说宋清有多坏,那也未必,某次碰见江寒开着她那破面包车去给山区的孩子们送过冬的衣服,他也跟着去。少说也是个有点身份的人,却拉着小孩子皲裂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家便建了扶贫基金会。

没多坏,也没多好,不过是个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社会蛀虫罢了。

宋清这只蛀虫最高的理想,居然还是有段不被金钱污染的感情。

不被金钱污染嘛,那就得没有利益往来。

身边谁不为他家产所动呢?

那就是死清高、一视同仁地鄙视万物的江小寒啦!

宋清搂着怀里的妹妹对江寒大谈“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的爱情,简称,吃不到的就是好滴,别人家的那是最好滴。

江寒震惊于他不要脸的同时,还震惊于他可塑性极强的恋爱观,把他骂得像一坨包了金子的狗屎。

但爱情嘛,哪有不受挫折的。

更何况宋清喜欢的就是江寒这副不为金钱所动、睥睨众生的死鬼样子。

于是他不畏白眼不惧臭骂,每两个月来江寒身边犯次贱,点卯似的,敷衍且准时。

只不过这半年,江寒因为工作进了军营,宋清再没逮住过她人。

六个月没挨骂,太不习惯了。

宋清碰碰她:“你跟谁一块来的呀?”

江寒把手指抵在唇上:“嘘——少哔哔。”

……这熟悉的挫败感,极大地满足了宋清空虚的内心。

要说他没怀疑过自己的属性,那是不可能的。

宋清毕恭毕敬地说:“玫瑰厅。”

李林开的这个庄园不大,本身也是自己玩得方便,来的不是朋友,就是朋友的朋友,因此宋清说她那万一有自己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