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制酒大会,柳渝清轻身重复道。她这段日子对丰瑞酒肆已经耳熟能详。

丰瑞酒肆是平远县第一大酒楼,但酿酒手艺着实高超,声名远扬,不过二十载便将分店开遍平远。

据说老板从京城而来,祖上曾经在酒坊使任职,不过后来因牵连进一桩皇家秘事,差点祸连全族,最后因着当今太后仁慈,才幸免遇难,只是被罢免官职,永不许入京。

丰瑞酒肆的制酒大会三年举办一次,意在招揽独具创意且手艺高超的酿酒师,待遇极其丰厚,获得酒肆老板青睐后,除了当场获得一百两奖励之外,后续更是还有机会成为掌柜,管理分店。

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丰瑞酒肆就会十分热闹。

柳渝清听见这个消息,抿了抿唇,目光灼灼:“此次制酒大会什么时候举办呢?”

“六月初五。”

柳渝清心里简单合计着,还有十五日。

倒是可以去看个热闹,还能学习他们的制酒经验,或许能碰撞出新的灵感。

由于丰瑞酒肆发布制酒大会将要举办的消息,今日所有酒品一律降价售卖,所以今日柳渝清摊前并没有什么人,除去一些回头客外,摊子前都快无人问津了。

柳渝清一手托腮,无所事事,刚刚还饶有兴致地关注新鲜事,此刻不免也有些郁闷。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生意难做,个体户总是难过。

街上仍是人来人往,不过却是朝着另一个路口涌动,那是丰瑞酒肆的方向。

柳渝清转头看去。

带着丰瑞酒肆四个字的酒旗迎风飘扬,酒旗旁的酒楼足足有五层楼高,在周围铺子的簇拥下更显鹤立鸡群。

正愣神之际,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转头看去,是沈醒安。

沈醒安穿着一身简单的杏色长袍,乌黑的头发被一根白色布条束起,衣着朴素,却也掩盖不住他从内而外散发着的贵气。

来人噙着一抹笑意,温柔眼里流出一丝兴味,“渝清娘子好巧,不过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

柳渝清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皱着眉头,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微微摇头:“这倒是没有。”

随后清嗓,指了指远处的丰瑞酒肆,告诉了沈醒安制酒大会的消息。

“渝清娘子是有想法了?”沈醒安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柳姑娘有这身制酒本领,若是同丰瑞合作,往后便不用起早贪黑制酒卖酒,当是个好去处。”

这话是说到柳渝清心里去了,她赞同道:“是有这个想法。”但又欲言又止

见柳渝清似乎有些犹豫,沈醒安又道:“既如此,渝清娘子还有什么思量?不妨说出来看看,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柳渝清最开始摆酒摊是为了养家糊口,刚来这儿时家徒四壁,仅有的也只有李叔一家的好心,所以柳渝清将自己最初的期望压缩成了一个极小的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一步登天。

但今日心里的欲望却是不断增长,柳渝清将它称之为欲望。

她想要的远不止摆酒摊的生活,尽管她这段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柳渝清豁然开朗,原来是自己将自己局限住了,一步步起家纵然值得称赞,然而到底还是慢了些。

“无事,我会参加的。”柳渝清眼神放光,志在必得。

沈醒安今日上镇是为采买,自受伤后便一直麻烦李叔他们,他想过直接给李叔钱,却被严词拒绝,还让李叔生了一番气。所以伤好得差不多后,他便上镇来,想换一种方式回报。

正要准备回去,便看见了柳渝清,迷茫又孤独地看向人群热闹之处,不自觉地他的脚步便过去了。

见柳渝清心情好些,他便陪着一起守着摊子,但丰瑞酒肆难得热闹,此刻生意也实在清冷。

再一次看见三两人兴冲冲地掠过酒摊,嘴里谈论着酒类降价。

沈醒安忍不住扭头对柳渝清说:“天色不早了,咱们收摊回家吧。”

柳渝清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正午,她无声叹气,认同地说:“那就收了吧。”

反正也没人。

两人将排列整齐的竹筒收进木箱里。

沈醒安将最后一个竹筒放好,刚直起腰,又立马弯下去,一手扶着头,另一手按住身前人的肩膀。

“哎哟。”

柳渝清当时正背对着沈醒安,只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搭上她的肩,将她转了个身。

沈醒安生得高,一米六的柳渝清只到他的嘴唇。

此刻的沈醒安弯着腰,捂着的头恰好埋在柳渝清的脖颈处,柳渝清浑身僵住。

鼻尖处似乎还能闻到眼前人身上衣袍的皂荚香气,清新,却又带着一丝冷冽。

柳渝清一时不知道将眼睛看向何处,原本自然下垂的双手